還有,怦然心動。
這個男人給了她那許多的溫暖。可是即使這樣,水若靈依舊不敢確定,他會不會一直愛她?就像她的父母一樣,半路撒手。
蘇明日,你不會這樣的,是不是?
蘇明日卻忽的不笑了,他把水若靈扶正,靜靜的看著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
水若靈的心從開始的怦怦直跳,等待是一個最忐忑的過程,記得曾經有位作家這樣說過,“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水若靈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蘇明日忽然扯了扯嘴角,笑道,“靈兒,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我會愛你一輩子的……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一時之間,水若靈滿腦子都是這句話,那個人說他會愛她一輩子,那個人說他不會拋下她……
水若靈點頭,一下兩下。
她再倔強、心裏再荒涼,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孩子,因為愛上了一個人而百般忐忑。如今這個人就在她麵前,認真誠懇而焦急的說:“靈兒,我會愛你一輩子的。”她再害怕再猶疑,未來再迷離,也願意和他一道走下去。
蘇明日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她,含著她的唇輾轉深入。偌大的階梯教室,西田老師正動情的講解,教室的角落卻見證了一場意義重大的告白。
年輕時候的愛情總是這樣,相愛總是甜蜜的,水若靈沉浸在蘇明日的溫情世界中,一點一點淪陷,直至不能自拔。
水若靈有時候會想,真的會有這麼愛麼?可是的那個蘇明日不在的時候,那種抓心撓肝的思念便會像泛濫的黃河一般吞噬著她的心髒。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蘇明日,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她在一日複一日的思念裏長大。在長大的日子裏思念他。
她坐在安靜的圖書館裏,翻閱那些泛黃的古籍,停住在哪一頁,怔怔的出神,良久,微笑。
蘇明日早她一年畢業,那時候水若靈正在準備考研,而蘇明日卻已經在一家房地產企業上班了,過著朝五晚九的簡單上班族生活。那時候蘇明日很忙,每天晚上都會敢案子,一天也就睡三、四個小時,隔三差五的就出差,很少有時間會去學校看水若靈。
都說小別勝新婚,水若靈每個周末都會到蘇明日的公寓裏給他做飯,起初蘇明日還會在廚房裏摟著她的腰嬉鬧,漸漸的也就習慣了。水若靈體量他工作忙,自顧自的笑笑,自是不說什麼。
……
2010年,蘇明日正式接任梁氏房產總裁一職。
水晶宮一般的宴會大廳,高雅華美,不真實。蘇明日身著米蘭特別定製的手工黑色正裝,英氣逼人、俊朗非凡。梁家的千金、他的妻子梁嫣然正笑著挽著他的手臂,明豔動人。夫婦二人對每一個人點頭致意,真真是佳偶天成。
一圈酒下來,蘇明日已然微醉,兩頰有些紅暈。
“阿日,你沒事吧?”梁嫣然看著自家老公的臉色有些不對,不知他今日量怎麼這麼淺。
蘇明日輕輕搖搖頭,“沒事,我去個洗手間。”他轉身離開,壓下胃中一陣一陣波濤洶湧。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有那麼一個人,是你一經遇見就再也不能割舍的。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無論何時,輕輕一觸,就隱隱作痛。
水若靈至於蘇明日,永遠都是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
靈兒,你在天上,過的好不好?他終於無能自製的蹲在衛生間的角落,雙手捂著臉。兩年前的今天,梁嫣然撞死了水若靈;一年前的今天,梁嫣然嫁給了蘇明日;而今天,他,蘇明日,當上了梁氏的總裁。
這個他一直夢寐以求的職位,這個他不惜拋棄最愛的人也要爬上來的位子,今天就攥在手裏,可是,他怎麼不高興?他怎麼一點都不快樂?他怎麼這麼難過?
靈兒,是你在懲罰我嗎?蘇明日抬頭望天,卻隻看見滿目的黑灰色的天花板,她走了,他就再也沒看見過藍天了。
如今他功成名就,如今他有錢有勢,可是他卻成了世界上最可憐的可憐人,沒有水若靈的日子,他過得不快樂,他在不斷的譴責與懺悔中寢食難安。
這世間請愛惜薄如紙,他曾以為他不會遇見愛情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水若靈,可是就在她離開那一刻,他看著她的瞳孔一點一點渙散,他的心也就在那時候開始撕裂一般的疼。
真可笑,他竟然以為自己不愛她。
真可悲,他竟然弄丟了他的愛。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靈兒,你告訴我,沒有你的日子我該走向哪裏?
忽的一聲巨響,洗手間的門被砸開,梁嫣然靜靜的看著地上淚流滿麵的男人,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明日緩緩的抬起頭,對上梁嫣然黑如墨一般的眸子。
“嫣然,我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