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思雪想殺我滅口的時候,我就把這個把柄告訴了她,她也怕對我動手會闖出大禍來,於是就同意了彼此隱瞞的提議;”
“而這,也正是我這幾年來一直對你不好的原因,以沫。我其實一直都很欣賞你這個兒媳婦,隻是苦於被她攥著把柄,隻能幫她對付你。”
“說完了?”陸以沫掏掏耳蝸,淡淡道:“據說人快死的時候,屁都會憋在肚子裏,但沒想到會是從嘴裏放出來的。”
邵玉清臉色猛然一綠。
惱火的沉默了幾秒,她平複下來,歎息道:“幾分真幾分假,你自己衡量吧。我已經是腦袋埋進土裏的人了,還有不到五天可活,隻要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也就夠了,不遺憾了。”
陸以沫張開嘴,卻欲言又止,隱隱覺得,她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不管陸長貴的證詞、那卷錄像、還是莫思雪的證詞……這所有的證據裏,並沒有任何一個是能直接為邵玉清定罪的,無法證明她出現在行凶現場;唯獨莫思雪說,她親眼看見過邵玉清穿著那身猴皮衣,從窗戶裏麵跳躍了出來,並被她當場扒下了麵具。
然而這也正是陸以沫一直都想不通的——當初那名凶手,是先用繩索把她的腳踝捆了起來、想把她帶出去,然後才被母親發現的;而邵玉清是一個慵懶的貴婦,又有心髒病,哪兒來的那麼大體力?
所以,要麼是邵玉清腦袋被門夾了,要麼就是莫思雪在撒謊!
而在這個基礎上,莫思雪確確實實是一個特別擅長栽贓嫁禍的小人,並且有著充足的行凶動機;
與此同時,邵玉清卻像她方才闡述的那樣,因為擁有的太多了,反而不容易去以身試法。
而最重要的是,以她的狀態,估計真的沒幾天了,她明明可以裝糊塗裝到死,又何必把這些罪狀說出來呢?她可不像是一個看重身後清譽的人。
除非,她是真的感到憋屈,怕會死不瞑目。
“咳咳咳!”邵玉清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手顫巍巍的從嘴旁挪開,暴露出一縷一縷的血。
“那……那個狐朋狗友,他……他在……他被莫思雪藏在……”
眼看邵玉清仿佛馬上要氣絕的樣子,陸以沫頓時顧不了那麼多了,焦急的撲過去附耳道:“他在哪兒??你說,他在哪兒??”
邵玉清吞著血沫,說不出話來似的,手貌不經意的緩緩摸入了被子。
陸以沫著急的佝僂下腰,把耳朵緊緊貼過去,生怕錯過了這突然降臨的真相。
可不知為什麼,她除了緊張外,還感到很心悸。腦海裏本能的不停閃爍出邵玉清往日的醜惡嘴臉,最後定格在邵玉清那無數次在背後偷偷瞪著她,恨不得把她抽骨扒皮、挫骨揚灰的眼神上。
“等等!”
陸以沫豁一下退了後去。
看著手心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思維混亂的木了片刻,顫聲道:“我……我先去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