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烏壓壓站了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病患護士,嗡嗡作響,一片議論紛紛。
“小三都挺著肚子親自來逼宮,喬醫生好慘啊!”
“慘什麼慘,沒聽小三說啊,喬醫生貌似婚內出軌,給她老公戴了綠帽子,還不是自找的……”
“你們這些患者都有病吧,胡說八道什麼鬼!喬醫生在我們醫院工作了四年,對所有男醫生都保持距離,從來沒傳出半點緋聞,她根本不是那種愛勾搭的女人!”
“對,喬醫生一向行得正站得直,人品杠杠的。要我說,就是她老公眼瞎,根本不懂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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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歌一路低頭疾步,走到僻靜的消防通道,才慢慢靠在冰冷的瓷白牆壁上,聽著那些隱隱約約的嘈雜聲響,忍不住麵孔慘白,發出苦笑。
她的為人,大半個醫院的同事都清楚,也願意相信她是清白的,可陸梓澤呢,待她的態度,還不如一個外人,他恨她入骨,就把她所有的私事,都拿來哄慰他的新歡開心。
原來她在他心底,早就如此不堪,低賤到塵埃了。
心髒仿佛被一把鈍刀鑿了個血洞,呼啦啦往外流淌鮮紅的血,疼得她噝噝直不起腰。
可想起馬上有個兒童患者需要就診,喬雲歌慢慢轉身,沿著台階昏昏沉沉地一層一層往上爬。
走著走著,她兩眼猛地發黑,一個踉蹌,身子站立不穩,朝樓梯口一道修長身影的懷裏,直挺挺砸了過去——
陣陣濃鬱的成熟男人味道,撲鼻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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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威遠走在後麵,見一個身形纖細的漂亮女人直接撲進了前麵男人的胸膛裏,忍不住吹了記口哨,擠眉弄眼揶揄道,“臥槽,三哥,投懷送抱,軟玉溫香啊!嘖嘖,2018年都翻篇了,還用這麼老土的招勾搭男人,太low了吧。”
調侃做好了挨揍的準備,卻察覺到前麵的男人頓住腳步,伸長手臂輕柔地摟住懷裏的女人,瞧她滿臉都是淚,遞了紙巾過去,“擦擦臉。”
沉緩嗓音,溫柔的能滴出水。
紀威遠嘴角抽了抽,仿佛看見最不可思議的畫麵,訝然怪叫,“什麼情況,這女人誰啊?”
擦,三哥這根多年沒有X生活的老鐵棍,千年不開花,實在難得見他突然對一個女人…還是一本正經的女醫生產生小丟丟興趣。
喬雲歌的視線裏,突然多了一隻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長指夾著潔白紙巾,徑直送到她眼前,不由微微一愣。
垂眸接過紙巾抹了下濡濕的臉,抬起頭,眨了眨紅腫的眼睛,看見蕭寒那張太過完美的臉,一眼望不見底的深邃黑眸,本能地覺得不安全,緩緩推開他,“謝謝。”
“你這樣,還能上班?”
男人不經意瞥見她哭腫的眼皮,臉色蒼白,看起來搖搖欲墜風吹就會倒,不由多看了幾眼,眸色不明。
剛才她被人羞辱的一幕,他全看在眼底,卻選擇了站在不遠處當個旁觀者,什麼也不做。
莫名的,僅僅接觸過那麼兩三次,他不僅對她隱隱有些熟稔,並且從心裏非常了解她。
知道以她清高傲然的個性,絕對不願意讓他看到她那麼難堪的境況。
“沒事,洗把臉再上點淡妝就好了,謝謝你。”
喬雲歌再次道謝,轉身走了。
直到走了很遠,後背還有被人牢牢注視的感覺,幽深沉沉的。
作為醫生,每天需要接觸各式各樣各行各業的人,她很少會感到不自在,但麵對這個骨子裏刻著優雅又深不可測的男人,卻發自內心的感到悸動害怕。
以後,盡量能離他多遠就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