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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歌被陸梓澤環住纖腰剛走進大廳,那站在中央長身玉立的男人,墨色黑眸好似沉淵深壑,朝她直射而來,摻雜隱隱的碎冰冷意。
她愣了愣,有些不解,疑惑。
這男人剛才撩騷她的時候,春風綿綿,可不是現在這幅凍死人的鬼樣子。
倒是陸梓澤看出了一點苗頭,用力握緊了她的細軟腰肢,勾唇陰冷低笑,“去告訴他,你對他毫無興趣。”
喬雲歌慢慢抬起頭,盯著對麵男人那張完美無缺的沉鑄臉廓,渾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湧入了腦海,刺得她嗓眼兒打顫。
事到臨頭,才知道,即將要說出的那些話,是多麼的奇葩搞笑。
僅有的幾次見麵,蕭寒從未明確對她表明過態度,一旦她急吼吼捅出來,倒顯得她自作多情可笑至極。
“蕭、蕭先生……”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和表情說出口,攥了攥手指,心亂成一團絲線,“以後沒什麼事,我們別再見麵了。”
而對麵的男人,沉穩如山回視她,薄唇噙著一抹似笑非笑,“我就是來道個歉順便帶走布丁,緊張幹什麼,又沒對你怎樣。”
最後那句話,暗藏深意,陸梓澤的眸子驟然銳縮,盯著一步之遙的男人,陰惻惻說道,“蕭叔,雲歌臉皮薄,經不起你的玩笑。她是我妻子,真要對她怎麼樣,隻有我,名正言順!”
男人間的機鋒和攻擊,兵不血刃,刀不見血。
喬雲歌沒怎麼聽明白,身邊的陸梓澤已經輕抬她的下巴,幽凝眸光似有情又暗含恨,一低頭就貼吻住她的唇。
“唔……”
唇齒相抵的那刻,喬雲歌心尖一痛,下意識要推開他,卻突然身子被鬆開,耳畔傳來陸梓澤陰鷙的聲音,“蕭叔,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好時光,就不邀請你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回頭我在容城大酒店訂個包廂,專門給你賠禮道歉。另外,今天也是我和雲歌相識十一周年紀念日,晚上,我會給她一個完完整整的新婚夜,共同溫存往日的美好。”
他低頭,食指緩緩摩挲她腫脹紅唇,眸底難得的認真,“我們,會過得很好,就不勞蕭叔費心了。”
他的戲演得越逼真,喬雲歌的心口就越刺痛。
臉急忙閃到一邊,身子往後閃避,不再給陸梓澤揮灑自如的機會,甚至有些悲哀的想要反問他一句:那麼惡心我的你,真的能進入我的身體?!
“你想的未必,隻怕事與願違。”
蕭寒眯了眯眸子,視線幽深沉藹,從喬雲歌的臉龐落下,轉過身,朝角落裏鬼鬼祟祟的一顆小腦袋淡冷喝道,“布丁出來,該走了。”
粉雕玉琢的奶包子突突蹦出來,邊跑邊叫,“爹地,紀叔叔說了,追女人呢,要心狠手辣臉皮厚,愛她,就要狗膽包天說出來,你這樣死悶死悶,是不行滴,瞧我的。”
蕭寒單手插袋,全程沒有表情。
小家夥滾到喬雲歌麵前,努力踮腳挺胸,“女人,你是我和爹地都看中的人,我對你一見鍾情愛不完,你也必須對我愛愛愛不完,不然,我敲不開心,哭死給你看。”
喬雲歌,“……”
這麼個活潑潑小逗比,真的是蕭寒的兒子?確定在醫院生下來的時候沒有抱錯?
最後,蕭寒麵無表情帶走了布丁,留下四五箱昂貴的進口美食,當做給喬宇賠禮道歉的禮物,讓喬雲歌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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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蕭寒和布丁橫插一腳,二叔的五十大壽,過得索然無味。
飯桌上,陸梓澤陪喬向東殷切喝酒,一片融洽和睦,喬雲歌則被方靜拉到了二樓的臥室。
她知道,嬸媽肯定有很多壓在心裏的事,要當麵詢問她。
懸在頭上的那把利劍,終於就要落下來了,喬雲歌的心底,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作為過來人,方靜很明白一個成熟且功成名就的男人,急眼巴巴趕到這裏,真正要圖的,隻能是她捧在掌心裏長大,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侄女兒。
看著喬雲歌那張冷清卻格外魅惑的臉,輕歎了口氣,柔聲問道,“雲歌,跟嬸媽說實話,你和今天來的那位蕭先生,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