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布丁氣鼓鼓的小模樣,喬雲歌嘴角的弧度一直往上揚起,“你媽咪看起來挺好的,為什麼跟她說話那麼衝啊?”
“哎,女人,你不懂。”
小家夥皺眉跑到桌子邊,摸了一包雞米花,塞進嘴巴裏吭哧吭哧啃起來,“她不是我親媽啦,爹地說了,我和糖豆的親媽咪生下我們兩個,就死掉了,很慘的……然後啊,爹地每年的秋天都會帶我去墓園看一看親媽咪,跟她說一說我和糖豆的事,可是哦,她住在一個小小的盒子裏麵,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到我和爹地說話。”
“但紀叔叔說啦,我的親媽咪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如果我想她了,晚上對著星星說話,她就一定能聽得到。
紀叔叔還偷偷跟我講過啦,現在的媽咪對我和糖豆蠻好,那是她和爹地還沒有生寶寶,等她跟我爹地再生了寶寶,爹地就隻要小寶寶不要我們了,我,還有糖豆,要變成沒人疼的小白菜,地裏黃,沒爹也沒娘,好可憐的。”
奶包子一邊吃,一邊噴雞米花碎屑,“大歌子,我這麼可憐了,你要對我好一點,要對我一心一意,永遠隻可以愛我一個人。”
“……”喬雲歌狂汗。
好好的萌娃,時不時畫風突變,變成一個熱衷示愛的霸道小總裁,那個紀威遠都跟小包子教了什麼啊!
眼看著時間快到中午十二點,喬雲歌自覺恢複了很多,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幹脆牽著布丁走出病房,“走,阿姨請你去麥當勞吃雞。”
走廊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焦慮和痛苦,尤其今天周一,病患比平常日子更多,醫生和護士都忙的腳不沾地,她決定吃完飯就回來銷假,下午正常上班。
醫院的人手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她請假了,本屬於她的工作量就相應地增加到其他同事的頭上,同事大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這年頭,房貸車貸孩奴,壓力山大,誰都不容易,她也不想給別人太增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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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布,乖啊,先找個位置坐下來等我。”
店內,喬雲歌安頓好布丁,獨自走到餐台前排隊點餐付錢,取了號碼牌轉過身,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
她看見,陸梓澤從對麵一家新駐站的國際大品牌鞋包旗艦店緩步走出來,身上,掛了個柔若無骨的漂亮小美眉,相貌和唐露那一掛差不多,都是大眼睛白皮膚,滿臉清純樣,嬌滴滴的能掐出一汪水。
婚後這些年,他嫌棄她髒透了,在外麵找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嫩,一個更比一個清純。
可到底,誰比誰更髒呢?!
喬雲歌遠遠地看著那刺眼的一幕,眸底的寒涼,越來越濃。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犀冷,被陸梓澤注意到了,他鬆開懷裏的女人,下意識扭頭朝這邊街道陰鷙地掃了眼。
瞬時,喬雲歌對上了一雙充滿戾氣又黯然的眼神,英俊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
那眼神太過於複雜了,複雜到她竟一時無法形容。
然後,喬雲歌看見他猛然推開懷裏的女人,不顧危險,強行穿越街麵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竄入店內,衝到她麵前,冷不丁伸手抓緊她的肩膀,咬牙嘶聲,“這些天怎麼都找不到你的人,躲哪裏去了?以為丟給我一份離婚協議就可以順利離婚?雲歌,你太天真了。在容城,以陸家的地位,隻有我想不想離婚,永遠沒有我被離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