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曄現在的情形已經比鍾璃一開始設想的好了很多。
鍾璃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所以很知足。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術眼裏的不解,鍾璃輕輕的笑了笑。
“畢竟哪個大夫都說他這病能好到什麼程度並不確定。”
“現在擔心這個問題,於我而言就跟還沒過秋帷的書生就開始操心,自己是應該進中書還是刑部一樣,操之過急了。”
白術還想說什麼,可莫清曄和劉大夫卻已經一前一後的端著東西出來了。
白術不得已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憋著火拿起了筷子。
莫清曄將特意給鍾璃準備的雞湯放在鍾璃的手邊,意味深長的看了白術一眼,這才在鍾璃的旁邊坐下。
火鍋的湯底隻有一種,菌子野雞湯。
湯裏還加了一些紅棗枸杞黨參之類的東西,很適合鍾璃現在的情況喝。
剩下的蔬菜也是種種新鮮水靈。
放在冒著熱氣的鍋裏隨便涮一涮再夾起來,蘸上一點鍾璃特製出來的蒜蓉辣醬,吃進嘴裏堪稱是回味無窮,讓人停不住筷子。
原本心裏還揣著事兒的白術化悲憤為食欲埋頭猛吃。
有幸第一次吃上鍾璃的手藝的劉大夫也是吃得頭也不抬。
莫清曄全程照顧著鍾璃,時不時的給她涮一些易克化的蔬菜,還盯著她喝了兩碗雞湯。
吃過飯,劉大夫主動包攬了收拾殘局的任務。
就連坐著不想動的白術也被他拎著一塊兒去了,隻剩下鍾璃和莫清曄坐著沒動。
莫清曄試了試鍾璃的手心,覺得還是冰得很。
他皺著眉說:“阿璃,你冷不冷?我陪你進去休息吧,我再給你生個火盆,這樣就暖和了。”
鍾璃聽完忍不住樂了。
這才什麼時節就生火盆?
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鍾璃搖搖頭,說:“火盆用不上,我自己進去歇會兒就行。”
“你去幫著劉大夫和白先生把東西收拾了,然後安置他倆去休息的時候,將這兩個荷包給他們。”
除了口頭感謝外,鍾璃還給白術和劉大夫一人準備了一個厚厚的荷包,算作診金。
莫清曄乖乖的將荷包收了起來,親自扶著鍾璃進了屋子休息。
然後才麵無表情的去了裝著兩個不通俗物的大男人的廚房。
廚房裏,劉大夫正苦口婆心的勸白術不要多嘴,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白術對他的提醒非常的不以為然,甚至還忍無可忍的反駁了一句。
“你們沆瀣一氣的騙一個無辜的人,也不怕謊話說太多了哪天露餡了遭了報應!”
“就算有報應那也是我的事兒,與你有何幹係?”
莫清曄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了白術的身後,神情晦暗看不出情緒。
白術見著他,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想也不想就說:“我觀鍾璃是個烈性子有原則的人,你如此撒下如此瞞天大謊,就不怕哪日她知曉了實情跟你翻臉嗎?”
白術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刺中了莫清曄內心最隱晦的擔憂。
莫清曄眸光不由得深了幾分,可出口的話自然是強硬無比的。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隻要乖乖管好你的嘴,我跟阿璃好得很。”
說完,莫清曄像是懶得理會白術似的,直接掏出了兩個荷包一扔砸了一個到眼前這兩人的胸口。
“這是阿璃給你們的診金,明日一早你們自行離去。”
莫清曄深深的看了白術一眼。
“有需要安排的地方,你直接跟劉大夫說就行,他會安排人送你回京城。”
“還有,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事兒,可來找我。”
後半句是對白術說的,白術卻並不領情。
白術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那裝著銀子的胳膊,譏諷十足的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任何謊言都有被拆穿的時候,爺,我等著看你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