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偏生是想不起到底是熟悉在哪的,腦袋裏麵,似乎是少了些東西。

皺眉,搖頭,再看去的時候,那女子已經佝僂著身子,緩慢的挪到了大殿一邊站著,背對著她,渾身顫抖。

看不清麵貌,卻總是覺得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十分熟悉。

一縷暗香摻雜著血腥之氣對著蕭柒葉撲麵而來,這氣味————

目光再度擒上那個女子,她的眼中,波光再起。

“你,你無恥,當初這些事情,都是你指使我朕的,你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朕要去告訴朕的百姓們,是你,是你!!!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你是西麗派來的奸細,你一定是的,西麗無恥,你,無恥!!!!”

無恥二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但是,總歸是比不過諸葛華陽自帶的那種王者氣場,他就算是叫得撕心力竭,作用也是甚微。

“皇上是想要死個明白麼?”諸葛華陽淺淺抹唇,似是笑了,“可惜,我並不想讓你死個明白。”說完,喉頭有笑聲發出,嘶啞低沉,邪魅無比。

“你,你!!!!!!”

“走。”

冷聲再度襲來,諸葛華陽素黑的衣角翻飛,身影閃動之間,已經快步的消失在了這內殿之中。

而那女子捂住渾身傷口,很是畏懼的看了他一眼,咬牙撐住已經站立不穩的雙腳,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

勤政殿中,再度恢複了一片死寂。

唯有難以驅除的血氣在這裏蔓延著。

蕭柒葉想不明白,諸葛華陽隻是一個小小的落魄世子,為何能夠有這樣的底氣這般對待東麗王,即便東麗王此刻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但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這番作為,難道是經過蘇昌文的準允的?

但是,東麗王也不是廢物,隻需淺淺一查就能查到他是蘇昌文的謀士,他這樣的作為,不是挖蘇昌文的牆角麼?

讓東麗王與蘇昌文為敵?對他有什麼好處?

而且,那個女子————

蕭柒葉不會記錯,剛剛從那女子身上傳來的幽香,與她在石室之中聞到的香味一樣,那個人明明是千玨門中的人,為何會在諸葛華陽手下。

蕭柒葉曾經一度以為,這個女人針對她隻是出自她對蘇樺的愛慕之心,所以也並未與蘇樺挑明這些事情,覺得自己能夠處理好,隻是如今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了。

並且,這個女子與蘇昌文的關係,斷念知道麼?

如果知道————

那事情就好玩兒了。

蕭柒葉想到此,沒有笑,眼中有冷光閃過。

從剛剛那女子麵上情緒來看,即便是被打成了這個模樣,她的眼中還是沒有一點的恨意,有的隻是畏懼,放佛是在畏懼一個惡魔一樣。

諸葛華陽,真的有這麼恐怖?

他,到底是誰?

“公主,他們走了。”

剛剛的那一幕,叫韓姑姑看得心驚,見到他們走了,急忙伸手拉了拉蕭柒葉的袖子。

“恩。”

蕭柒葉微微點頭,微斂深思之後,抬腳往那內殿走去。

“你,你怎麼在這裏?!!”

見到蕭柒葉走近,躺在地上的肥胖身體這才艱難的仰了仰頭,將那一張滿是鮮血的臉露在了蕭柒葉麵前,每說一句話,便吐出一口血,“快,快扶朕起來,快。”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否是被蕭柒葉全部看見了,此刻的他,全身劇痛,放佛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碎掉了一樣,他想要叫蕭柒葉去叫太醫,卻沒想到她隻是站在那裏,目光平和的放在四周,似乎是在打量這個內殿的裝設,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

“泱兒,你沒看到父皇受傷了麼?你,還不快去請太醫!!!”怒目瞪了要上前扶起自己卻被蕭柒葉伸手攔住的韓姑姑,他的有些怒了,“你這是想做什麼?”

“請太醫,父皇是想活?”

蕭柒葉笑了,自華泱的容貌之上勾勒出來的笑容,不算迷人,但是卻勝在尖銳。

這樣的笑中是帶著冷意的。

東麗王注視到此,目光一滯。

“公主————”韓姑姑沒想到蕭柒葉竟然會這樣跟東麗王說話,害怕她惹禍上身,欲要出聲製止,卻被一雙利刃眼眸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