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櫃……”董樹林有些神秘的和王海通低語了幾句,王海通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瞪著眼睛直看著董樹林。
“樹林,這樣做行嗎?萬一……”王海通遲疑起來。
“不管行不行?也要試一下!如果被趕下車,我們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董樹林堅定地說著。
“哥,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什麼行不行?”王嫣然在一旁一臉的好奇。
“快走吧,那些大兵都上來了!”付家順著急的喊著。
“要走?你走,我們不下車!”王嫣然嗔怒起來。
“我…….我不是為了大家好嗎?你看看那些大兵的模樣,一個個像凶神惡煞似地,他們手裏有槍,我們犯不著招惹他們!是不是,海通?”付家順有點委屈的解釋著。
“我們不能下車!”董樹林沉聲說著。
“你說什麼?你瘋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是民國大總統嗎?剛脫下粗布爛衫,穿上長袍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價了?我告訴你,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付家順說完,一臉的不屑。
“你說什麼呢?樹林哥可不像你膽小怕事!”王嫣然替董樹林氣憤不過,白了付家順一眼。
“你……..”付家順一時間噎在那裏,他沒想到王嫣然會站在董樹林一邊。
董樹林聽在心裏,臉不由得一陣發熱,臉紅起來。
“你們怎麼還不下車?沒聽到剛才的喊話嗎?這節車廂已經被征用了!”不知何時,車廂裏的其他人都已經下光了,幾個大兵直挺挺的站在他(她)們麵前,厲聲問著。
“幾位兵爺,我們是南京來的,想去天津辦點急事兒,如果這時候下去,事情就耽誤了!幾位能否和長官通融一下,給我們找個容身的地方,哪怕站著也行!”王海通滿臉賠笑的乞求著,並從兜裏掏出幾塊大洋遞了過去。
“不行!我們不管你們是天上的還是地上的,立馬走人!要不然,我們就把你們從車窗扔出去!”其中一個高個子大兵冷眼推開了王海通,語氣生硬而又霸道。
“你說什麼?把你們的長官叫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樣,狗眼看人低!就你一個小小的大兵,也敢扯天扯地!我告訴你,哪一個你也扯不起!你信不信?”董樹林突然站起來,橫眉立目的叱喝著,鋒利的目光直紮在那個大兵的臉上。
“你們…….你們是幹什麼的?”高個子大兵被董樹林給訓蒙了,趾高氣揚,盛氣淩人的架勢蕩然全無,眼神和語氣都唯諾起來。
“怎麼回事兒?不往前走,聚在這裏幹嘛?”一個穿軍官服的中年男人責問著,沉著臉走了過來。
“王副官,這幾個人拒不下車!”高個子大兵大聲喊著。
“混賬!你們手裏拿的是擀麵杖,還是木棍子?把他們轟下去!”
那個中年軍官不耐煩的說著,來到王海通他們麵前。
“這位長官,說話可別帶“罵”字,“混賬”可不能亂說!如果讓吳大帥聽到,那他老人家肯定會生氣的!把給他當差辦事的人說成混賬,豈不是連他老人家也一起扯進來了?”董樹林的臉也沉了下來,話說的不痛不癢,明裏暗裏。
那個所謂的王副官聽罷不由得一怔,特別是聽到董樹林提到吳大帥的時候,眼神驀地從輕視厭惡中收了回來,認真的打量著董樹林還有王海通他們。
“你們是……?”王副官試探的詢問著,他看到王海通他們穿著講究,剛才說話的這個年輕人又話中帶話,言吐之中有一股話裏藏刀的英氣,不像是一般人!更何況他又提到了吳大帥,那更不是一般人了!
“我們是金陵廣運鹽號的,這次北上天津專門給吳大帥督辦鹽務,王先生,把證件給這位長官看一下。”董樹林說著,不經意的朝王海使了下眼色。
王海通驀然回過神兒來,董樹林雖然早已把計劃和他說了,可他還是被董樹林剛才的一舉一動給驚住了!他沒想到董樹林說演就演,而且還演的這麼泰然自若,這麼逼真!看來,董樹林的處事風範,真的比他強!
王海通也裝出泰然之色,把事先準備好的證件遞了過去。
這次出來,王靈璞也早有打算,如果天津的張啟傑不買他的賬,非要劉黑子,那就讓王海通他們把廣運鹽號搬出來。廣運鹽號是吳佩孚的家私,是吳佩孚的搖錢樹,大江南北沒有不知道的。吳佩孚是大軍閥,而張啟傑隻是雄踞一方的小軍閥,張啟傑應該不會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娘們和一個鹽霸劉黑子而開罪於吳佩孚。所以,臨行時,王靈璞專門讓付克勳跟嚴新利要來了廣運鹽號的商號證件,以備關鍵時刻派上用場。沒想到,還沒到天津,就被王海通和董樹林就借上了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