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王嫣然壓在心中的那份父女情瞬間爆發出來,撲到王海通的懷裏淚聲濃濃。
“嫣然,別哭了,我們這就回家給爹拜年!”董樹林一臉酸楚地說著。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嫣然的哭聲也感染了他。
董樹林這一句話終於打開了王嫣然心中的所有枷鎖,也讓她徹底解放出來,她不用再顧忌心上人的感受而遠離親情了。
說走就走,王嫣然真有些迫不及待了!三個人叫了兩輛黃包車往家中趕去。快到南京路的時候,車夫突然駐車不走了。王海通撩車簾問詢,車夫直指前麵,王海通順勢望去,大街上滿是穿軍裝的大兵。
大年夜的,這些當兵的跑出來幹什麼?王海通暗自嘀咕著。那兩名車夫也怕惹事上身,死活不往前去了。
無奈之下,三人隻好步行。快到海聚鹽號的時候,看到門前聚滿了人,借著門口高掛的大紅燈籠望去,門口兩邊站滿了持槍的士兵,一個個怒目而視地把好事的人群擋在了幾十米開外。
“家裏出事了!”,王海通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驚恐之餘,就要往人群裏撲。
“少掌櫃,不能進去!”隨著焦慮的聲音在腦後乍起,隨即他的胳膊被人緊緊地拽住了。
王海通驚然地別回頭,原來是王棟。
“少掌櫃,老爺出事了!剛才,劉黑子帶著一群大兵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老爺給抓走了。他們現在正在找你和小姐,看來是想趕盡殺絕。我是從後門跑出來的,老天有眼!讓我找到你們,趕緊離開這兒吧!” 王棟驚魂未定地說著。
“劉黑子?劉黑子不是燒死了嗎?”王海通和董樹林聽罷,驚疑地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可那人的確是劉黑子!我和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化成灰我都認得他!”王棟恨恨說完,眼神中還是流露著驚恐之色。
“海通,這裏麵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我們先離開這兒,從長計議!”
董樹林穩住心神,強自拉著王海通離開。於是,幾個人又悄然回到了王嫣然和董樹林的住處。
由於父親突遭禍事,王嫣然哭得如淚人般。王海通也在一旁落淚,不時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懊悔當時為什麼不在父親身邊。
董樹林則靜靜地坐在一旁,他知道此時王海通和嫣然已經方寸大亂,失去了主意。而他呢?雖然心中也亂如亂麻,但卻是因理不出事發的頭緒而亂。他正在從這千頭萬緒的亂麻之中,覓尋蛛絲馬跡。
第一疑點他就想到了劉黑子的“死 ”,現在看來,劉黑子肯定是詐死無疑,或者是使了一個李代桃僵和瞞天過海的連環計才蒙騙了王靈璞及其他五家鹽號老板的眼睛。
可要想實施這樣的計劃,憑劉黑子一人之力根本沒有可能。因為,當時他正被五花大綁的關押在金陵鹽會的黑屋子裏,沒有人身自由。這幕後肯定有黑手在操縱此事,會是誰呢?
難道是鹽會主席司馬峰?可當初三堂會審劉黑子的時候,他可是力主把劉黑子沉江的。如果當初他存有私心,以他老司馬的謀算,不會想不到弄巧成拙的後果。更何況他還含沙射影地給大夥兒講了一段倫三的故事,旁敲側擊的警示大家劉黑子不能留!
那會是誰呢?“嚴新利!”,董樹林一下子想到了廣運鹽號的老板嚴新利!當初就是他主張把劉黑子先拘押在鹽會的。當時,也隻有他站出來表示異議。他是金陵鹽商的老大,又礙於吳大帥的虎威,司馬峰和其他人等自是不能說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