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好嗎?怎麼看上去瘦了?姑父的病情不要太擔心,隻要好好調養,來年開春就會好起來!”
正當董雪兒惴惴不安,不知如何開口之即,王子峰先開口和她說話了。
“我………”董雪兒忽如心如撞鹿般的慌張。
自打那天晚上,她在花園裏向王子峰敞開了她的心扉之後,她的愛被拒絕之後,她恨意切切地說了一番狠話之後,這是王子峰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
“怎麼了,雪兒,身體不舒服嗎?”
看到董雪兒幾乎要顫抖的神情,王子峰擔心起來。
“王子峰啊王子峰,不要再說了,你快逼得我喘不過氣來了!不就這麼長時間不理我,不就這麼關心我,我受不了!你的話就緊箍咒一樣套在了我的心上,說得越多,套的越緊,我真的要暈眩了!”
董雪兒暗自呼喊著,她幾乎幸福到了痛苦的邊緣,幾乎要把持不住了。
“雪兒,你沒事兒吧?”
張小梅見雪兒臉頰緋紅,關心地問起來。
“我……”張小梅的話一下子把董雪兒心上的緊箍咒解開了,讓她又從新又呼吸起來,她清楚地意識到,王子峰已經不屬於她了,她的傷口又開始抽痛了。可在痛的同時,也把她從窘色中拉了出來,也讓她明白了,她的話必須要對他說了。
“表哥,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和你說,小梅姐,你不會介意吧?”
董雪兒心中的波瀾從起伏到平靜,那隨波逐流的水花一直濺到眼裏,澎湃已退,可激情還在。
望著董雪兒如此表情和如此認真的說話,王子峰和張小梅禁不住對望了幾眼,懵懂中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雪兒……”杜蘭月欲言又止,她真怕董雪兒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會再一次傷害自己,也傷害王子峰。
董雪兒徑直進了父親的書房,王子峰有些茫然地跟了進來。
“表哥,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我們兩個經常躲在這裏偷聽大人談話,每次被爹發現,我都是賴在你身上,你也從來不說破!可爹總有辦法讓我自己把自己出賣——說謊的孩子身後會長出小尾巴的。每當爹說完這句話,我總是會回頭看看,擔心真如爹所說的一樣,有一條小尾巴長在後麵。表哥,人要是永遠長不大該多好!想想那時候我們多快樂啊,我真希望時光能夠倒流,我雖然害怕會長出小尾巴,可我的心卻是快樂的!表哥你也是快樂的,還有父親,父親那時候多年輕啊!”
董雪兒一副恍如夢寐的癡戀之色,此時此景,曾經的快樂恍如昨日,可如今那些快樂又哪裏找尋?她還是她,王子峰卻非王子峰,父親也不會再走過來抓她的小尾巴了。
“是啊,那時候的你的確頑皮,就像一個男孩子。”
王子峰也被董雪兒的追憶所感染,那的確是一段值得留戀的快樂時光。
“你要走了嗎?你真的要上戰場嗎?”
董雪兒失落而又無可奈何地說著,現實的憂傷又讓她心情沉重起來。想想王子峰就要經曆血淋淋的戰爭場麵,她就渾身發冷,那裏可是讓活人變成死人的地方。王子峰可是溫文爾雅的紳士,怎們能在那充滿暴力和血腥味空氣中喘息呢?可憐的人,可憐的王子峰,想想這些,她的心都要碎了。
“是的,後天我們就要出發了,我們的防區可能是駐守城外,戰事發展的太快了,可我們卻還沒有準備好。”
王子峰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擔心。
“那還去什麼?聽說守衛上海的中央軍可比這裏的多得多,可每天傳來的都是壞消息,據說就快要守不住了,你們能擋住日本兵嗎?”
董雪兒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她幾乎不敢再往下想了。
“擋不住也要擋!就像白教官所說——你們身後是什麼?是你們的父母兄妹!是你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家園!如果你們擋不住,那遭殃地就會是你們的親人,你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