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慕白叫得極為輕柔,甚至隻是一聲哼唧,但是因為離得太近的緣故,傅珩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停下動作,深邃的眼眸裏麵頓時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眼睛盯緊了楚瓷。
楚瓷緊緊皺著眉頭,一滴眼淚從眼眶裏麵落下來。
傅珩眸色一沉,抓住她的手,帶向了自己的胸前:“楚瓷?”
楚瓷被這不大的聲音給震了一下,她反手抓住傅珩的手:“我討厭你。”
這之後她再也沒有說話了。
傅珩隻覺得胸腔裏麵一陣一陣的憤怒湧上來,他扔開她的手,進而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楚瓷,看清楚我是誰?”
楚瓷睜開眼,看到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大腦僅有的理智讓她反應過來,她嘟著嘴:“我知道,傅珩啊!”
隨即又嘟噥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裏。”
傅珩又好氣又好笑,“這是我家。”
楚瓷閉著眼睛沒有看他,隻覺得大腦混混沌沌眼皮很沉重,她不想去管外麵的世界隻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所以她就隻是哦了一聲然後閉嘴了。
傅珩打開花灑替她衝澡,心裏隻覺得有一口悶氣堵在裏麵,但是麵對著一個喝醉酒了的女人,實在是有氣無處撒。
最後將她用浴巾裹好,抱著她走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放下。
她很輕,雖然不矮,但是骨架很小,充其量不過一百斤而已。
傅珩走到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
那個時候匆匆一瞥,他對她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象,但是後來他就出國了,也沒有太多交集了。
他沒有刻意花心思去了解她,因此也不知道她過往的情史。
不知道她情竇初開的男孩是誰,也不知道誰給她寫了第一封情書,送了
在今天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她以前有沒有男朋友,但是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那些都不重要。
然而在聽到她嘴裏說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的時候,他突然就感到嫉妒了。
夜間陽台的秋風涼意很重,一根煙燃盡,傅珩的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
他接過電話:“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事?”
“肯定有事,不然我有病啊!”慕修臣的聲音依舊是散漫不羈:“今天沈霆在水雲間宴請了不少商界大腕。”
水雲間?
這三個字倒是讓傅珩感到有些耳熟。
他沉住氣:“然後呢?”
“據知情人爆料,沈家小兒子也去了。”
“所以?”
慕修臣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所以啊,我猜是沈霆想給他兒子在鋪路呢!想要培養他進入商界。”
傅珩淡淡嗤笑:“畢竟沈澤楷無能,如果沈家交到他手裏麵,遲早要玩。”
“唔,所以趁早培養另一個。”慕修臣亦是淡淡一笑:“我這裏有一些他的資料,待會兒發給你。”
傅珩掛了電話之後走進室內,水藍色大床上,楚瓷皺著眉頭安靜地睡著。
淡漠的神色在她身上流轉了一會,傅珩抿緊了唇走向了書房裏麵。
他打開了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登錄郵箱,慕修臣的郵件已經發過來了。
他和慕修臣從小認識,一起長大,又都那麼優秀,彼此相互欣賞相互嫌棄,就這麼一路走了過來。
郵件裏麵是關於沈家的一些資料,他大致瀏覽了一下,鼠標向下移動,看到所謂的沈家小兒子的資料的時候,一瞬間,差點將手中的水杯捏碎。
沈慕白?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慕白……慕白。
嗬,一聲寡淡的冷笑從唇邊溢出,男人俊美深沉的臉上浮現出淡淡而又不屑的冷嗤。
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更不會相信這多次出現的名字不是同一個人。
傅珩想起那次在墓園裏麵,她聽見有人叫錯他名字的時候那種慌張,還有今天醉酒之後,稀裏糊塗喊出了那個名字。
沈慕白,是嗎?
他緩緩摘下眼鏡,雙手交握在一起,擱置在唇邊,渾身散發的氣場犀利而又冷硬。
…………
楚瓷睡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
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有點頭疼,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
就是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喝的有點醉了,然後傅珩來把她接回家了。
這之後的事情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而至於為什麼喝醉?
楚瓷的大腦頓時閃過一道記憶,嚇得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昨晚喝醉了是吧,那喝醉了有沒有說胡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