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楚瓷回憶起這一場景的時候,她的解釋是,當時腿太疼了,加上大腦暈暈乎乎的,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而且,這一跪,她發現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
所以,現在的場景是她真的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跪在傅珩麵前。
縱使傅珩見慣了大場麵,他也沒想到楚瓷會跪下,他當即氣得一腳踢翻了一旁的椅子,拽著她就要把他拉起來。
他的動作很粗魯,牽扯的她全身都痛,但是她依舊死磕著,不站起來,反而反手死死抓住傅珩的西裝褲擺,“傅珩,可不可以放過楚暄,不要讓他坐牢。”
傅珩看著她,眼裏的溫度一秒比一秒冷。
她可真狠啊,二話不說就給他跪下了,尊嚴臉皮什麼的都不要了。
那個非親生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在她心裏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傅珩眼裏一簇又一簇幽暗的怒火升起來,他扯著楚瓷想要把她拉起來。
“楚瓷,你給我起來。”
楚瓷這個時候也豁出去了,她抓著傅珩的筆挺的西裝褲擺死活不撒手,“求求你了,楚暄他真得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讓傅珩心裏的怒火一層接一層拱起來,幾乎要燒了起來。
幸好這裏麵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他再次耐下性子,好聲好氣的說著:“你跪著像什麼樣子,趕緊起來。”
傅珩深深覺得,他這輩子的好脾氣都花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以後公司裏麵要是有人敢說他脾氣不好,他就開了誰。
但是他的好聲好氣顯然沒有起到作用。
楚瓷也是一個固執的人,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是死活不起來。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抽抽噎噎地說:“楚暄是因為聽了我的話,所以才會一時衝動,他沒有惡意的,都是我的錯,和他沒關係,是我的錯,讓我代替他坐牢吧!”
話一出口,就聽見“砰”地一聲在她身後劇烈的響起來。
傅珩告訴自己不要打女人,所以他一失手就將桌子上的煙灰缸朝她身後的牆上砸了過去。
楚瓷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抽噎聲立即止住了。
傅珩慢慢蹲下身子,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對視上她哭得紅腫的臉,他開口,語調輕柔卻涼薄,“楚瓷,你有沒有尊嚴,要不要臉?”
楚瓷看著他的眼睛,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是隻有你能幫忙了,你幫我去求個情好不好?”
男人抽出紙,慢慢地替她擦去眼淚,“我不喜歡女人哭。”
楚瓷慌忙用手擦眼淚,搖搖頭,“我不哭。”
她吸了吸鼻子,“傅珩,你可以幫我嗎?”
傅珩又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眼淚,“你起來。”
見她不為所動,男人的目光含了冰一樣投射到她的臉上。
楚瓷聲音又染上了哭腔:“我腿麻了,起不來。”
傅珩沒辦法,隻好手伸到她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放到沙發上坐著,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楚瓷接過杯子,緩緩地喝了一口水,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
等到一杯水喝下去了,男人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才緩緩開口:“你弟弟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是不是以前橫慣了覺得任何事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
他的眼裏溫度冰冷,偏偏唇邊還帶著一點笑意:“他對我不滿可以衝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不是……不是的。”楚瓷慌忙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
她真是沒想到楚暄竟然這麼幼稚。
這件事情的確楚暄一萬個不占理,可是她真的不想讓楚暄去坐牢,那樣的話他一輩子都完了,他還這麼年輕,上得又是一等一的大學,決不能就這樣把前途毀了。
“什麼不是?”傅珩挑著眉看她,“人不是他指使的?”
楚瓷緊緊咬著下嘴唇,看著男人英俊至極卻也冷漠至極的臉,嗓子裏麵像是有一張卡片,刮著生疼,她伸出手,抓住傅珩的手,“溫小姐她沒有大礙,所以求求你,不要太追究了好嗎,我會去道歉的。”
她已經想好了,隻要溫馨撤訴,她真的什麼都可以做,就算是下跪也行。
“沒大礙?”傅珩冷冷笑著:“她這次運氣好而已,沒有傷筋動骨,要是運氣不好,一條腿可能就廢了,知道嗎?”
他的笑意愈發冷淡,眸中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你弟弟到底存了什麼心思,我不得而知,但是這故意傷人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誰也無法辯駁。”
楚瓷啞然,一瞬間大腦的血液全部上湧,她看著傅珩的臉,卻覺得愈發冷漠和涼薄。
溫馨不是沒有大礙嗎,為什麼他就是不鬆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