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有暗色湧上了眼眸之中,傅珩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最終別過臉去。
他動作輕柔地將她的長發攏在一邊,然後擠出洗發露,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發上,動作小心地,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傅珩一直都算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比較重的男人,從小生活的壞境讓他基本上不會放下身段去討好去哄著別人,所以在最初相處的那段時日裏麵,兩個人都不會放低姿態,所以也基本上都是冷戰,而最耗感情的無非就是冷戰了。
楚瓷閉著眼睛,感受著那溫暖的水從自己的頭皮上流下來,說不出的熨帖舒服。
修長的手指自她的的發間穿過,傅珩皺了皺眉說了句:“頭發好像沒有以前多了。”
之前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頭發,後來懷孕那段時間壓力大到頭發直掉,現在身子骨還是虛的、
楚瓷勾著唇笑了笑:“老了,頭發都要掉光了。”
“老?”傅珩有些不太理解她用這個詞,她還沒到三十歲,而自己這樣一個三十往上的男人都沒有覺得自己老。
“不老嗎,都快三十歲了。”
“不老。”
傅珩的嗓音溫淡,打開花灑將她發間的泡沫衝下來.
這些日子他愈發溫柔差不多都快讓人再次沉溺其中了,其實他有什麼不好的呢?
英俊多金,有權有勢。
偏偏還對你很好。
楚瓷到了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在等待著什麼。
或許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傅珩對她的感情。
那個時候回來,她以為四年了,傅珩應該會愛上別人,不會再來和她重續前緣,那樣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顧忌,借著安少昀的勢力去報複打擊溫馨。
都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可是偏偏算錯了一個男人的執著。
楚瓷重新閉上眼睛:“這四年,你沒有想過開始另一段生活嗎?”
他這樣的男人的身邊肯定不缺乏女人,她又不是最優秀最頂尖的那個。
“有,等你回來就開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楚瓷的心到底不是鋼鐵做的,輕而易舉就被擊中了,她想笑,最後扯起一個苦笑,轉過臉來看他:“值得嗎?”
多少次她想問他這個問題,可是到底覺得兩個人關係已經到了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地步,問這種問題到底還有殘存著幾分心裏覺得可能會在一起。
傅珩怔了一下。
他還是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值不值得,也沒有想過最後會獲得什麼。
隻是單純覺得這樣做出於一種本能而已。
他是商人,做事情向來考慮利益得失,也唯有在愛情上,從來都是付出的多。
或許以前還計較回報,但是現在,已經不考慮那麼多了。
所以他誠懇而又真切地說道:“沒想過。”
楚瓷驀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候看過的一本書裏麵有一句話說: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當時年少的時候不懂,現如今,經曆過這樣一段感情之後,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從來愛情都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而是願不願意的事情。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楚瓷長長呼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傅珩替她洗完了澡,將她小心翼翼用浴巾裹著抱出了浴室,兩個孩子也在傭人的照顧下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傅珩在書房裏麵處理辦公。
突然之間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慕修臣打過來的。
想都不用想是為了什麼事情。
傅珩接起電話,還沒開口那邊的男人的聲音就帶著幾分質問的意思:“溫馨怎麼回事?你讓人拘禁了她?”
慕少爺這口氣不怎麼好。
他還在國外出差,事情繁多,溫馨的助理就不停給他打電話說是溫小姐出了事情。
“她傷了人,按照法律,要被刑事拘留。”
沒把事情爆出去,及時封鎖了消息,已經是很給溫馨麵子了。
慕修臣摁了摁眉心:“我聽她助理說,她和楚瓷在商場起了爭執,楚瓷摔了下去是嗎?”
傅珩嗯了一聲。
“有證據表明是她推的嗎?”
倒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楚瓷在這件事情上也是模糊其詞,一句我不清楚就讓人怎麼也說不清了。
傅珩的聲音有幾分不耐煩:“我警告過了,讓她不要出現在楚瓷麵前,她又忘了。”
所以這件事情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和警告。
慕修臣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傅珩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想了好半天才說:“這次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情就當這樣過去了。”
最後慕修臣又補充了一句:“她好歹是溫言的妹妹。”
這些年來傅珩對溫馨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甚至是處於一種疏離的狀態,但是到底因為她是溫言的妹妹,所以很多事情上他最後都選擇了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