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揚走後,聶安心在咖啡廳呆了許久才回警局,這時賀大俠和管子已經回來,正在跟陳翔宇彙報剛才的情況。
餘有為跑了,他們沒成功攔截到人。
陳翔宇本想利用厲梓晗手機裏的那組手機號碼,查一下餘有為最近的通話記錄,順藤摸瓜,把那個叫阿成的男人揪出來。結果一查之下發現,餘有為和厲梓晗打完電話後,確實又打了一個電話,不過他拔出去的那個手機號沒有實名認證,所以什麼都查不到,並且對方也已經關機,這讓原本差不多就可以結案的案子再次陷入了死胡同裏。
陳翔宇忍不住心煩意躁起來,因為藺思汝和聶安心合計弄到的那段錄音是屬於非法途徑取得的,是不可以作為呈堂證據,而當年聶安心被人推下馬路中央的那段視頻,以及這些年來厲梓晗和餘有為的金錢來往,頂多也隻能說是個疑點,卻不足以讓他們把厲梓晗扣押起來,所以如果他們再拿不出實際的有利證據對厲梓晗進行刑事扣留,那他們就隻能放人。
“好不容易才把人逮住,真放啊?”藺思汝一聽這話,眉頭也皺得死緊。
陳翔宇比她還不樂意:“不放能行嗎?就他們帶來的那個律師,都呆在這裏一整天了,說話就跟切豆腐似的,有關這塊的律法他拆拆解解,一條他都能給掰出好幾層的意思來,你沒看見剛才思欣隻是跟他說了幾句,就被他堵得險些背過氣了嗎?再說這事兒本來就是我們證據不足,就算來了個沒用的律師,結局也還是一樣。”
這是實話,但是藺思汝就是特別不愛聽:“那就扣滿48小時,等時間到了再放人。”
這小情緒鬧得……陳翔宇眉頭一挑,想也不想就批推了:“行,那就照你的意思辦。”
賀大俠和管子心裏覺得很抱歉,都有點不好意思跟聶安心說話了,感覺像是辜負了聶安心對他們的信任。還是聶安心反過來安慰了他們幾句,讓他們都別往心裏去。這事兒能查到這個份上,她已經心滿意足了。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餘有為他們逃到國外去,不然掘地三尺,總有辦法能找到人。賀大俠和管子這才心裏寬慰一些。
藺思汝看見她就走,聶安心趕緊把人拉住:“還在生氣啊?”
藺思汝把頭往旁邊一抬,冷豔的“嗬”了一聲。
聶安心開始哄:“別氣啦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隻是當時不想說……”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藺思汝截去了話:“那陳隊是怎麼知道?”
聶安心從善如流:“他火眼金睛,自己猜到的。”
藺思汝感覺心窩被紮了一箭,略痛。
聶安心拽著她的手左右搖晃,半裝可憐半認真地說:“好啦,別氣了,那段時光對我來說,真的是滿黑暗的,我潛意識裏認為如果不是慕揚,我就不會發生這種悲慘的事,我把大部分的錯都推到他的身上,哪怕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責怪是很不理智,而且沒有道理的,但當時如果我不找個人來恨著,我可能一天都挨不下去,所以他成了我心裏頭一道最深的疤,碰一下都會疼,輕輕一掀就會血流不止,除非是萬不得已,不然我不想提起他。”
這時候藺思汝才注意到聶安心的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然後她又想到慕揚出現在別墅時,當時兩人臉上的表情,心裏登時又添了幾分不忍,最後悶悶地說了句:“我也沒真的生氣,就是有點惱你居然告訴陳隊卻不告訴我,不過現在聽你這樣一說,我也不糾結了,行了。”
聶安心笑了,其實她也知道藺思汝肯定沒真的生自己的氣,隻是剛才慕揚的那番話讓她產生了一些感歎,明白有些話再漫不經心,有些誤會再小,但如果不及時解釋清楚,它也可以讓真正愛你的人寒心。這件事如果她不跟藺思汝說清楚,藺思汝心裏就會一直有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