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來時,早已不見的書生,很明顯那人已經離開,也就是已經人去佛空。
老僧悲從心生;〝這是什麼世道,自己出去一個晚上,見盡了世間醜態。〞原來老僧因為夜晚饑餓,去了一家成親的人家化緣,因為喜事沒有素食連點心都帶葷腥,沒辦法拿了包子給老僧。
想想人家喜事也別打擾人家了,就吃了包子皮,但也有葷味啊,因為天不冷就找個背靜的巷子邊過夜,臨近破曉,突見一個有著貞潔牌坊的府邸後門輕開,一個夫人送一個男人出來,一看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此事過後的第二天。
老僧叫人在廟牆前刻了四句銘言後,就不知所蹤。
寸草不愛,愛黃金。
出家和尚,動了葷。
貞潔烈女,送情郎。
世間那個,是好人。
……
說完後爺爺看著冬寒;“世間險惡,人情多變,貪欲﹑利益會使人瘋狂如猛獸。諸事都因利而起,貪欲使人蒙眼。與人相處要留幾分餘地,保護好自己…。”冬寒點頭應下。
當天冬寒也接到聯隊不解散的口信,大家也能還在一起繼續的合作。
轉年,爺爺身體每況愈下,精神也出現了恍惚,有時出門會忘了回家的路,幾次都是鄰居送回來。
在家時還好,在外,有時連冬寒都不認識,時常問;“你是誰家的娃娃,見到我孫子沒有?”
冬寒的淚水含著眼圈,說不出的心痛,有時冬寒抓著他的手,就像小時侯,他牽著冬寒一樣在家附近散步,爺爺的眼神有些迷茫無助。好像是小孩子抓著冬寒,很緊象抓救命的稻草。
在家有時會很清醒,他就會很深﹑很深的疑望著冬寒,是要把冬寒刻進靈魂裏,人也變得深沉,長長坐在那好長的時間,神情也是越來越低沉。
冬寒也探察過,後腦裏有一塊灰影,可能是那隻眼睛受傷所致。可冬寒還沒在醫典裏見過怎麼處理,爺爺是普通人,經脈不通,也無法疏通驅散,而且大腦對人來說太過重要,冬寒不敢有半點的僥幸心理,去拿爺爺的性命做第一個試練品,那後果冬寒也是無力承受的。
一股無法言表的痛,痛的撕心裂肺,如大山一點一點的壓下來,讓人肝腸寸斷,慢慢的擠壓著,連換氣的空隙都沒有。
沒事就在身邊給他泡茶。點好香扶著爺爺的手插在香爐裏,沒有人在給冬寒講那些叫人深醒的軼事,冬寒有時給他讀醫典,他會像小孩子似的聽著,然後說;“這道方子,我好象能熬製出來,怎麼就記不起來了呢?”
平凡壓抑的日子,天﹑天﹑天。
無論貧富,兩眼一閉,完﹑完﹑完。
……
噩耗是在聯隊進山沒幾日時傳來,是表哥傳的信。
冬寒的天下壓一片陰雲天空一片空白,人也空白。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爺爺的身體已不在溫暖,涼冰冰的手抓著去天堂賣路的銅錢,似在安睡,很安詳,白布蓋著。
父親說爺爺沒留下什麼話,走的很安詳,也沒受什麼罪,是在昏睡中離開的。
摸著他凉凉的手,悲意已濃。
爺爺真的離開了,從此天人永隔,淚水滴不停。
黃泉路上無老少,誰也逃不掉孟婆的那碗忘魂湯,遙望天堂,遙祝那邊的爺爺一切順當。
過了頭七,冬寒調整好情緒歸隊,人以離開,活著的人還要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