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贖罪(1 / 2)

如果有靈魂,願意永遠在人間飄蕩,再嚐一邊人間冷暖,做一次真正的自由。

金醫生

天仿佛是漏了一個洞,不停的在下雨,整個日本都處於一種讓人心情莫名悲傷的氣氛中。

冷風穿過用來保暖的衣料,衝刷著散發著溫度的肌膚,路上每一個人都行色匆匆,誰都沒有在乎自己身邊走過了誰,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就連路邊的攤販,也在燃燒著的火爐旁烤著手,冰冷的雨滴毫不留情的砸下來,像是要將頑固又堅硬的石板,砸出一個洞來。

在崔遠走後每一年,每到這一天,總會有一個男人在那裏遊蕩,好像沒有家,又好像是在等誰。

金醫生永遠不會忘記他看到的崔遠的最後一麵,幾乎每一個夜晚,他都無法安睡,腦海中總是會不斷的浮現。

他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點燃,屋簷下,淡淡的煙草味道向外擴散著,可是沒有走多遠,就被濃重的水汽所攔截,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以往那樣睿智,優雅。

胡子已經很久沒有刮過,訴說著數不盡的滄桑。

他和崔遠,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他們都是被靳父撿回來的可憐人,一起從小參加各種訓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也一起服務同一個人。

從他們進入靳家的那一刻起,其實,這個交易就已經開始了,靳父提供給他們生存,並且好好生活的機會,那他們就隻能全心全意的為靳家,為靳家的每一個人。

雖然是交易,但是他們心甘情願,那顆名為忠誠的種子,從他們踏進靳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種下,並且越發的茁壯,所以對於家主靳父,乃至下一代的靳言,他們都是絕對的忠誠,從未有過二心。

看似繁華熱鬧的城市,卻不知在某些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藏了多少無助的靈魂,飄來飄去,卻始終找不到家的方向。

他也曾是一名完完全全信奉科學的人,可是現在他開始相信,世界上有靈魂,有神,他也希望真的是這樣,因為這樣的話,崔遠才不會那麼冤。

他告訴靳言崔遠走了,其實如果他真的為他打抱不平,那他應該將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靳言的,可是又何必違背崔遠的初衷呢。

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知道他的去向,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記得。

這些年他走了很多地方兜兜轉轉還是留在了日本,總要有人為他報仇。

濱田利南死後,雖然濱田廣川費了很大的力氣維持著一切,但是別人都不是傻子,對濱田家族也是漸而遠之,而濱田廣川的身體也是急劇日下,家裏隻剩下這一個頂梁柱,所以就四處尋醫,他從中脫穎而出,然後在充分取得了濱田廣川的信任之後,他留下了些藥就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他是醫生,能救人也能害人,看起來都是大補的藥材,混合在一起隻需要加上一點兒最常見也最不起眼的感冒藥,就能產生讓身體機能衰弱,幾次之後,就病入膏肓,隻不過一切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當初崔遠是狼入虎口,那他就讓濱田廣川狼入虎口,一報還一報。

煙燃盡了,金醫生抬頭望著那所房子,早就已經黯淡無光,空有其表,那是濱田廣川的宅子,他的病除了能靠最先進的儀器僅僅維持生命之外,再也沒有治愈的可能。

天還是不斷的下著雨,他沒有傘,可是他還是踩著一個個水坑跟每一個人一樣和街道融為一體變成風景。

他還是後悔,當初,果然還是不應該將資料給他。

崔遠

那天,金醫生離去,崔遠一個人在屋子裏發呆發了好久,他腦海裏的那個初步的想法還需要有待考察,但是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資料果然很齊全,除了猜不到人心所向,其餘的他需要的東西都有,他開始完善心中的計劃,他的時間不多。

很快,他定了機票,飛到了日本,他們的身份本來就很敏感,所以在保密身份方麵不需要做很多部分,這是唯一一點他不用操心的。

潛入濱田家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並且在很多人把守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去,並且準確的找到濱田廣川的房間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在那一周的時間內,六天的時間一直在打探濱田廣川宅子的地形和人員把守巡邏情況,所有的努力都隻為了在那一天裏去送死,

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善後準備,他也寫好了遺書,隻不過遺書的內容,隻是一封懺悔信而已。

靳言給他所有的信任,雖然他們都是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陽光裏的保護者,但是看似嚴謹又嚴肅的命令下,他們清楚的感覺到靳言在為他們帶來那些陽光。

他會命令他們必須去商場買衣服,命令他們必須去酒吧放鬆,命令他們必須去餐廳吃飯,雖然是命令的形式,但是他從來沒有把他們當做是真正的隻能生存在黑暗裏的人。

所以他發誓一定要不負靳言的信任,為他鋪好路,白笙是一個他想象不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