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向太後告狀?”眼見著蕭心蘭離開,蕭紫宸才轉過頭盯著他,眸子裏帶了探究,仿佛才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
敢明目張膽地傷了公主的人,古往今來,除了陛下,恐怕隻有他一人了。
秦紅月站直身,搖了搖頭,一瞬間收斂了剛才的狠色,眸中帶著水光,看向他:“無事,他總不會那麼傻,告訴了太後,就等於將這事告訴了皇上一樣。”
皇宮耳目眾多,蕭心蘭這次出宮必然是背著眾人,卻不知已犯了大忌,光是私自出宮這一條罪名,就足夠讓他擔心受怕的。
更何況他還傷了西漠公主的臉,而後日就是使臣來的日子,蕭心蘭一個人蠢,卻不代表太後和蕭敬哲一樣蠢,屆時自己就是顛倒黑白說一句話,他們母子倆也隻能順著他來。
兩國邦交,若是一方出了事,都是重傷。
如今他手還受傷,必定不敢讓人知曉,怕是上藥找太醫都要是心腹,唯恐走落了半點風聲。
可是秦紅月,又如何會放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來打壓他呢。
蕭紫宸看著他,頭一次發現,這個人好像從未認識過一般。
都傳西漠公主空有美貌,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可是認識了他之後,卻又覺得他有雙麵性,一個狠厲,一個柔弱,就宛若兩個不同的人一般。
究竟是他隱藏地太好,還是自己太過愚笨?
究竟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很恨他?”蕭紫宸突然開口。
秦紅月一愣,整個人柔弱地看向他,似乎受盡了委屈:“我好歹是一國公主,紅月生前受他折磨,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教訓。
蕭紫宸在心裏默念這兩個字,忍不住嗤笑一聲。
剛才他抓著那刀刺向蕭心蘭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有表情,可不是說,這隻是一個教訓。
若是沒有旁人在場,或許,他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公主好生歇息,既然沒有什麼事了,就好好準備後日的麵見使臣會吧,我會加強警惕,不會再讓人隨意進來了。”丟下這句話,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剛才一瞬間,他竟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紅月,會不會還活著……
可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就被頭冷笑著壓下去,紅月的屍體是他親自抱回下葬的,親自埋首自己心愛姑娘的感受,他怎麼會忘。
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想到他臉上的劃傷,他不免腳步一頓,身後跟上來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一句“王爺”還沒有喚出口,就聽見他吩咐。
“給他送點藥去。”
再一抬頭,人已走了老遠。
總管歎了口氣,心裏說著這叫個什麼事,怎麼來了個玉彩靈,王府能惹出這麼多事。
但願,不會扯到宸王才好。
而房間裏的秦紅月等到眾人都離去,渾身像被人抽去了力氣一般,手腳癱軟,一聲驚呼還沒發出就要向後跌去,還好綠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帶去休息。
這具身子實在是太孱弱了,隨便做點什麼都不得力,若不是剛才他苦苦支撐,就按玉彩靈的真實體力,怕是話說到一半就要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