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手指,露出裏麵已經被掐得鮮血淋漓的手掌心。
綠珠驚呼一聲:“公主,你的手……”
“無事,”秦紅月歎了口氣,慢慢收攏掌心,叮囑,“你待會去找點藥,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傷,知道嗎?”
綠珠點點頭,眸子裏早就含了淚,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晚飯不必叫我,這幾日就好好休養,等著後日的使臣來就好。”
綠珠本想勸解,但秦紅月已經脫了鞋子上床,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閉眼假寐。
等到聽見腳步聲漸遠,門吱吖一聲關上,秦紅月才睜開眼,眼神清明,哪裏見剛才的疲憊。
他慢慢攤開掌心,眸子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終究歎了口氣,手腳冰涼,攏了攏被子,想讓自己更加暖和點。
明明是夏日,卻隻有他一個人蓋著冬被,手腳冰涼,吹不得一點風。
這並非是他自己的原因,而且這具身子的原主人,玉彩靈的原因。
看來,若想安穩複仇,養好身子,也是必不可免的事。
蕭紫宸已經在心裏對他起了懷疑,都怪他報仇心太甚,暴露得太多,希望他不要再疑心什麼,耽誤了複仇。
之後的兩日裏,宸王府風平浪靜。
“公主,藥來了。”綠珠端上一碗黑糊糊的藥汁上來,放在桌上,有從隨身的口袋裏掏了兩塊冰糖放進去,模樣有些忐忑,“公主,喝藥吧。”
秦紅月一連兩日每日三餐都在喝這黑糊糊的藥汁,隔了老遠都可以聞到味,隻覺得膽汁都要被吐出來,可惜這藥是蕭紫宸親自吩咐的,剩下一滴都要被人看見稟告他去。
“公主快些喝才好,今日就是使臣來的日子,能見到家鄉的人也是樂事,他們若是看見公主身體不好,回去告訴了英妃,娘娘心裏也不好受啊。”
綠珠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勸道。
英妃,就是玉彩靈的母親。
秦紅月歎了口氣,他自幼父母雙亡,同他們的記憶本就少之又少,玉彩靈遠嫁,在西漠,唯一舍不得放不下的也就是這個英妃了。
如果是他原本的身子,怎麼可能就因為受了一點驚嚇就要死要活的。
歎了口氣,他端過藥汁,一飲而盡。
舌頭間彌漫著苦澀的藥味,綠珠眼疾手快地遞了杯茶水上來,又從布袋裏掏了塊糖。
緩了半晌,秦紅月才覺得味覺漸漸歸位,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綠珠?這藥還要吃幾次啊?”
“回公主的話,宸王說了,喝上一個月,等您的身子好了,就不必再喝了。”綠珠恭恭敬敬地答道。
一個月?!
秦紅月覺得心肝都在顫抖,若真是喝一個月,怕是這條小命,都要去一半了。
以前怎麼沒有看出蕭紫宸這麼能折磨人,這麼有心計?
屋外突然傳來一道尖利帶著焦急的聲音:“西漠公主,準備好了嗎?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