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少錢的問題,這是規定,任何人都不能破壞。警官先生應該明白這種事的。”主任解釋。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能被規定綁死了!”周子傑氣惱地說:“你們先做手術,錢我保證兩個小時之內一定送到。如果你們知道他是什麼人的話,就不會這麼死死地摳住規定不放了。”
“那他是哪位?”主任問。
“一九集團你總該聽說過吧?”周子傑問。
“知道。”最近一九的廣告滿天飛,不知道的人是傻子。
“他就是一九的總裁東丞炫。他的身價幾個億都有,難道會欠你五萬塊錢的押金?”周子傑一向不喜歡以勢壓人,可是眼前的形勢卻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他是東丞炫?!”主任震驚地叫,看看身邊的護士。
那個護士也給嚇住了,仔細回想好象還真有點象。一來因為他們闖進來得急,他們隻顧著救人了,再加上東丞炫幾乎麵目全非,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這時候南微微已經打完了電話,走過來對周子傑說:“我跟北學長打過電話了,他們已經做完了筆錄正往這邊趕,說大約半個小時就能趕到。”這個消息多多少少讓她感到欣慰了些。
“沒錯,是她!”護士終於認出了南微微,知道她跟東丞炫的關係非同一般,既然她陪同著來,那麼裏麵的那個就確定是東丞炫無疑了:“主任,他說的沒錯!”
主任一聽也不再堅持規定什麼的,對她說:“你趕快告訴馬醫生讓他立刻進行手術。”護士答應走了。
南微微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象虛脫了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周子傑卻忍不住苦笑:有錢還真是享有特權,連看病都可以破例,不過幸好東丞炫名氣夠大,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那主任又說:“他們會第一時間進行手術,你們耐心等候,這件事我還要向院長彙報,就先失陪了。”
手術雖然已經在進行中,南微微的心卻始終沒有放下來,隻要她還沒聽到東丞炫平安無恙的消息,她就不能放心。
沒多久,北明哲、西門川和平叔都趕到。平叔一看到南微微,就問:“怎麼樣?丞炫怎麼樣了?”
南微微一見到他,終於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撲到他身上失聲痛哭。
她這一哭,平叔更緊張了,連連追問:“倒底怎麼樣?丞炫他……”他不敢再往下猜,害怕一言成讖。
周子傑看著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而南微微卻哭得說不出話,於是就說:“還在做手術,不會有問題的,那小子命大得很。”
幾個人總算鬆了口氣。周子傑又說:“你們先去把錢交一下吧,這個手術一時半會做不完。”
北明哲扯扯西門川,兩個人去交錢。平叔就抱著南微微在椅子上做下來,輕聲勸著她:“微微別哭,丞炫不會舍得丟下你的。你要是把眼睛哭腫了,回頭他看到了,又該心疼了。”
南微微終於慢慢忍住悲痛,擦著臉上的眼淚,問:“平叔,你還好吧?”
“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硬,這幾下還散不了。”平叔強裝笑顏地說,一扯動臉上的於青,就疼得肌肉抽搐,身上挨的那幾腳也不輕,不能不讓他感歎老了。
南微微扯扯嘴角想對他笑笑,可是終究是心裏難過,沒笑出來,淚水反而又流了下來。
平叔也明白,這種情況下讓她不哭也是不可能的事,一個東丞炫牽動好幾個人的心,他隻能祈求老天能夠開眼。丞炫吃了那麼多的苦,總該要彌補一些他吧?
急救室門外的走廊裏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除了南微微偶爾發出的抽泣聲,沒有人說話。每個人心裏都象灌了鉛一般沉重,根本沒有聊天的心情。頻繁地望著手術中的紅燈,所有人都忘了時間。原本應該回去忙公事的周子傑也一直默默地靠牆站著,一支煙拿下來,含上,從這邊嘴角挪到那邊,顯示出他的不安。西門川煩躁地不停騷頭,顯然不太習慣這種沉悶緊張的氣氛。南微微、北明哲和平叔就坐在椅子上,熬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足足等了四五個小時,從中午等到了天黑,急救室的門才被打開,東丞炫被推了出來,所有人忽啦一下子就圍了上去。看著雙眼緊閉,臉色跟身上的床單一樣慘白的東丞炫,南微微差點兒又痛哭失聲。
東丞炫被推進了重症監護病房,眾人又被臨時擋在門外,透過玻璃窗,南微微看到一堆醫護人員圍著東丞炫忙碌著,看著他們把各式各樣的儀器連接在他身上,揪心地緊緊扒著玻璃。
然後醫生和護士都出來了。平叔趕緊走上去詢問情況,南微微卻覺得雙腿發軟,急切地想知道東丞炫的情況,又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