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2 / 3)

北明哲幾個人先前走了,西門川卻猶豫著沒有走,東丞炫挑著眉毛看他。他這段時間來過不少次,不過每次都是坐在一邊不說話。看得出他對之前的事感到很內疚,可是以他的性格又說不出道歉的話,所以每次來都別別扭扭地。

西門川猶豫的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那件事……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他笨拙的表達讓人聽得沒頭沒腦,不過東丞炫卻明白他的意思,笑笑說:“這兩句話可以免了。你把遊樂場弄好了,就是最好的感謝。可如果你把遊樂場搞砸了,就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混過去的。”

西門川騷著頭,想了想又問:“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

東丞炫說:“為了那份父愛。”

西門川聽不太明白,他不是恨自己的父親嗎,為什麼還會幫他留住父親為他建造的遊樂場?

“西益齋雖然混蛋,可是他愛你這個兒子。”東丞炫說:“天下的父親雖然有好有壞,可是父愛卻都是一樣的。”

西門川還是聽不太明白。

東丞炫輕笑:“聽不明白,回去自己想吧。”

西門川出去時,南微微剛好送了人回來,疑惑地看著他一腦門的疑問,問東丞炫:“你跟他說什麼了?”這兩個人好象沒有什麼特別談得來的話吧?雖然在解救東丞炫的時候,西門川出了很大的力,可是畢竟所有事都是他引起的。這讓她始終不能對他釋懷,倒是東丞炫大度得很,不計較他那些事。

東丞炫笑著說:“繞口令。”

南微微瞪著他,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不過他既然不想說,也就不再問,把輪椅拉過來,和護士一起攙扶著他坐上輪椅。他現在的狀況還是四肢無力,雖然可以活動,也隻能做些輕微的動作,站立或行走必須在有人攙扶的情況下短暫地維持。本來護士建議他躺在病床上推過去,可是他不肯,非要堅持坐輪椅。南微微知道,如果他可以勉強行動的話,根本連輪椅都不會要的。

到了血透室,南微微和護士又把他扶到床上,讓他躺好,護士做透析的準備,南微微就把他的衣袖卷起來,看著之前做透析的針眼還沒有長好,紅腫著好象還在出血一樣,忍不住輕輕撫摸著。

東丞炫看著她糾結的眉頭,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在床邊。

護士麻利地給他消毒插針,接好管子,進行透析,觀察屏幕上數值的變化。

血從橡膠管裏透出深紫色,緩慢地從動脈流出,流經透析器又流回靜脈。剛開始一會兒,東丞炫就覺得頭暈惡心,一陣陣作嘔。南微微幫他把頭調低,以緩解透析的不良反應,緊張地守在旁邊關注他的反應。

頭暈惡心隨著透析的進行,慢慢減輕了,但疲乏的感覺又上來了,東丞炫雙眼半睜半閉。

“睡一會兒。”南微微給他把被子掖了掖,小心地不壓到他的胳膊和傷口。透析一次要三四個小時,旁邊有護士看著,她本來不用陪著,可是她不放心,非要親眼看著他才安心。於是養成了他每次要抓著她的手的習慣,這樣兩個人都會覺得安全。空著的另一隻手就會替他輪流按摩著胳膊和腿,因為透析的時候也會引起肌肉痙攣,這樣的按摩可以起到預防的作用。

東丞炫放心地閉上眼,帶著滿足的笑慢慢睡著了。

南微微盡量動作放輕緩,每為他減輕一絲一豪的痛苦,她的開心就翻倍地增長。他們都覺得幸福而知足。這樣強度的按摩曾經讓她苦不堪言,剛開始拿捏不好力道,再加上總是彎著腰,一天下來,她是腰酸腿痛,胳膊都累腫了。晚上睡覺得時候,肌肉裏好象有無數的小蟲子在爬來爬去,非常難受。東丞炫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那時候他還不能說話,那眼神充滿乞求,希望她不要再做了。從來,她都沒看到他乞求過誰,看到他那樣的眼神讓她更難過。

不過,她仍然堅持了下來。隻要能減輕他的痛苦,要她的命她都心甘情願。而且這種事不過是最初幾天最難熬,熬過了,就好了。東丞炫知道她的心思,明白阻止不了她,於是就盡情地享受,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她的辛苦。好象這樣說完全講不通道理,其實說到底她這麼辛苦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他可以舒服一些嗎?東丞炫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再也沒有要求她停止過。

就象那句歌詞:因為愛著你的愛,因為夢著你的夢,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幸福著你的幸福。現在的她和他,無論憂傷還是快樂早已經融為一體了。

自從南微微答應了陪秋秋玩之後,秋秋每天都會在東丞炫的病房裏呆上至少兩個小時,兩個人趴在地板上玩玩具,做拚圖,秋秋幾乎把他的那些寶貝全挪到這邊來了,有時候用病房裏專配的電腦玩遊戲,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東丞炫有時坐在床上,有時躺著看著他們。跟秋秋在一起的南微微似乎又變回了小孩子,開心地又笑又叫,把個病房弄得跟遊樂場似的,弄得護士提了不知多少回意見了。不過東丞炫倒是沒覺得吵,他看得出微微的笑聲是發自內心的。前一段時間她實在是太辛苦了,看著她這麼開心,他臉上也露出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