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微微還不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東丞炫大叫:“把手拿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愣愣地扭頭看著他。
東丞炫這一聲聲音又大又急,聲帶好象被扯裂了,忍不住一陣咳嗽。
“東丞炫!”南微微驚叫,趕緊跑到床邊幫他撫背,等他咳嗽停了,才拿過杯子來讓他喝水,責備到:“你幹嘛叫那麼大聲?忘了醫生怎麼說的了?”
東丞炫雙手抱著她的腰,讓她喂水給他,一臉的享受。什麼形象,什麼麵子?比起眼看著別人跟她又摟又抱地親熱被嫉妒煎熬來,這些根本一文不值。
安雅晴看到這畫麵,差點跌破眼鏡,這這這……這還是東丞炫嗎?那個冷傲地七情六欲都不顯的東丞炫,打死她也想象不到他會這樣。
北俊哲也驚得下巴都掉了下去。同樣身為男人,他自認已經夠厚臉皮加無賴的了,不過比起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自歎弗如。
倒是北明哲和西門川常來,對於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了。
喂他喝完水,南微微放下杯子又想去陪安雅晴,可是東丞炫卻抱著她不鬆手,她無奈地看著他:“東丞炫,大家是來看你的,好歹你也跟大家說說話。”
這些人哪裏是來看他的,明明是來看她的。東丞炫心裏說,反正跟這一堆人沒什麼話好說,就說:“我頭暈。”
“怎麼了?”南微微一聽緊張起來,摸摸他的額頭,溫度不高:“是不是透析的反應又上來了?要不然先躺下來歇會兒?”
她說是就是唄。東丞炫默認,把她拉坐在床沿上,把頭放在她肩膀上,舒服地閉起眼,說:“這樣子治頭暈效果最好。你可以繼續跟你的朋友聊天了。”
南微微又好氣又好笑,反正他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地粘在她身上,雖然她也深陷在兩個人的世界裏不願意出來,可是總要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吧。東丞炫一向喜歡我行我素,不太顧及別人的目光,但有時候又特別好麵子,有損形象的事他都盡量避免。可自從這次住院之後,他性情大變,幾乎是形象盡毀。體諒他這些年所受的苦,心疼他虛偽算計的疲憊,隻要他能覺得放鬆、開心,他要怎麼做都由著他去,可是總要懂得收斂一些吧?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她還沒開放到這個地步。
北明哲咳嗽了兩聲,說:“東丞炫,你能不能稍微顧及一下我們這些旁觀者的感受?”
東丞炫半眯著眼,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是病人,正常人不會跟病人計較太多吧?”那意思是問北明哲正不正常。
病人的腦子也會轉這麼快嗎?北明哲暗自想。
“我看你說話底氣很足嘛,哪裏象個病人?”安雅晴老實不客氣地說。
“誰規定病人說話就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東丞炫反問。
“病人不是一般都很虛弱嗎?”北俊哲也不服氣地說。
“你沒看到我現在正在補嗎?”東丞炫大言不慚地說。
真是無理吃遍天下!什麼狗屁的道理,都被他說得理直氣壯。南微微衝安雅晴他們苦笑著搖頭,病人最大!現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雅晴就算再不服氣,不過看在微微甘之如飴的份上不跟他多計較,問:“微微,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複課?落下太多的話,補起來會很吃力的。”
南微微看看東丞炫,說:“至少要等他出了院再說。”現在她哪有心情去上課。
“那麼你呢?”安雅晴沒好氣地對東丞炫說:“準備什麼時候出院?”
“那要聽醫生的。”東丞炫把皮球踢得遠遠的。
“你也該為微微想想吧,把她綁在醫院裏,時間久了人會變傻的。”安雅晴不滿地說。
“哪有那麼嚴重?”南微微笑著說,習慣了她的誇張倒不覺得奇怪。
“在醫院裏陪我是不是覺得很悶啊?”東丞炫抬起頭問,眼底透著不舍。看著他受苦,對她也是一種折磨。
南微微用手捧住他的臉,說:“沒有。能夠陪著你,照顧你,我很開心。”痛苦當然會有,不過能守在他身邊,想方設法地分擔他的痛苦,她雖苦猶甜。
東丞炫笑得開心,伸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說:“我的獎勵。”
南微微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她的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洋溢著一股幸福的氣流。
安雅晴直接無語了,受不了地低下頭。微微徹底被他克得死死的,照這樣子看來,東丞炫讓她做什麼,她都會不計任何後果地去做了。
這幸福還沒有散去,護士已經走了進來,說:“東先生,準備一下做透析了。”扭頭對其他人說:“你們要探視的話改天再來吧。”
北明哲最先站起來,對東丞炫說:“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東丞炫點點頭,南微微說:“我去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