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為什麼這樣的倉促?難道不可以再給我一段時間?”柳梅梅渴望地想要聽到父親說出暫時不讓她出嫁的話。
“孩子,你媽媽……”父親說到這裏猶豫了,就在此時,房門再度打開,母親帶著她不可侵犯的威嚴走了進來。
“老柳,我希望你要多為孩子的將來想想,”母親站在了他們麵前。父親柳春雨在妻子秦婉娟威嚴的目光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走出房門。
“媽媽,您為什麼不叫我爸爸說話?”柳梅梅見父親如此受氣的樣子,突然間勇敢起來。
“你爸爸沒有什麼可說的。”母親陰霾著臉注視著倔強的女兒。
“可是,可是我爸爸有話要說。”柳梅梅抗議著,“我想聽聽爸爸發自內心的意見。”
“梅梅,”母親皺起眉頭,“我是你媽媽,我隻想告訴你,作為媽媽絕對不會把你往火坑裏推。”
“媽媽,您能讓我在等三五年結婚不好嗎?”柳梅梅眼睛滾動著哀求的淚水,深深地給母親鞠躬,“求求您了。”
“不,孩子。”母親秦婉娟並沒有被女兒的請求所打動,“如果三五年後許子楠不要你怎麼辦?”
“不要就不要。”柳梅梅生氣地轉過身體,帶著哭腔說:“難道我非要出嫁嗎?”
“是的。”母親回答的很堅決。
“為什麼?”柳梅梅猛地轉過身。
“因為許子楠知道你的病情,他不嫌棄你,他渴望著盡快把你迎娶回家,和我們一起幫助治療你的病。”母親把一張醫院的診斷書遞到了柳梅梅的手中,轉身走了。
柳梅梅驚駭地看到診斷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風濕性關節炎,她的頭頓時‘嗡’地炸了,自己什麼時候起從類風濕關節炎轉移為風濕性關節炎了呢?
“不……”柳梅梅絕望地哭了,她不想承認這是現實,雖然在她的心中也懵懵懂懂地預感到自己的病情在加重,雙腿的膝蓋越來越強硬,行走有了障礙,走路開始一搖一擺,雙腿軟弱無力,可她不敢去麵對這個事實,更無法去麵對這個致命的打擊。
痛苦為什麼卻跟自己過不去?難道自己就應該得到這樣的磨難嗎?為什麼有的人一生幸福?為什麼自己就要一生受折磨?自己招誰惹誰啦?
這個世界真殘酷,自己在出生之前就選擇了困難的模式,然後錯誤地成為了母親的女兒,又倒黴地得了這樣很難治愈的病。
現在又要被母親強迫著與許子楠完婚,這是什麼年代了,為什麼還要聽從父母的安排?不,我絕不從命,我要抗爭,我要出走。
柳梅梅主意已定,到了深夜,她穿上最保暖的羽絨褲,外加莫到腳麵的防寒服,背上書包,書包裏麵是電熱毯和熱寶,以及簡單的日用品,她準備逃離這個家,無論去哪裏總比被迫結婚好。
“如果你這樣的離開,孩子,寒冷就會殺死你。”母親又帶著她的威嚴站在了房門前,用那雙伽馬射線注視著女兒,“孩子,我不是逼迫你結婚,而是為你的將來考慮。
你趁著年輕,還有出嫁資本的時候,趕緊下嫁給許子楠。等以後你就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也有個人照應。你要相信許子楠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一輩子也不想結婚。”柳梅梅恨恨地垂著眼皮看著自己的腳麵,她的確被母親這些年來的精神虐待嚇壞了,不敢去直視母親的目光。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而是你的病情決定了你的婚姻。”母親嚴厲地望著柳梅梅,“孩子,你相信我的眼光,我為你相中的丈夫不會錯的。”
“我,我,請求您再讓我緩兩年好嗎?”慕容佩膽戰心驚、琪期期艾艾地望著母親。
“兩年後,你的病情加重了怎麼辦?”母親冷酷地繼續說:“到那個時候你擇偶的對象就是那些有殘障的男人了,那樣誰又能照顧誰?你們的孩子降生後,他所麵臨的是父母雙方的殘疾,難道你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承受這些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找到條件好的男人?”柳梅梅抗議。
“因為你有風濕,很難治愈的風濕,男人是講究實際的,他們不會在自己條件好的情況下,去接受比自己條件很差的女人。放下你白雪公主的幻想吧,回到實際中來,你需要的不是白馬王子,而是和你一樣的青蛙王子。”
母親的話猶如一枚喀秋莎導彈把柳梅梅的心炸得粉碎,她痛楚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一頭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該死的病,可怕的殘疾,它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