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柳梅梅都無法接受父親曾經背叛過母親的事實,她的脾氣開始煩躁起來,原本溫文爾雅的性格在裂變著。
又是一個黃昏,吃過晚飯後,蕾蕾在外間的床上玩電動汽車玩具。這個玩具是柳梅梅的同學毛平平送給蕾蕾的,價值在一百元左右。
孩子玩著玩著一不小心把電動汽車掉到了床下,正在看電視的許子楠‘嗷’地一聲撲了過來,他打開電動汽車的開關,見車前麵的兩盞照明燈不亮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凶狠地伸出手就要打孩子。
蕾蕾驚駭地一邊往床角退著,一邊緊張地告饒,“爸爸爸爸,爸爸,我錯了……”因為恐懼孩子全身顫抖了起來。
但是,心疼東西比心疼生命還要重要的許子楠,竟然沒有一點對兒子的憐憫之情,他抓起孩子‘啪’地一聲扔在地上。
蕾蕾‘哇’地一聲哭了。許子楠還是不解氣,他又抓起摔在地上的孩子‘咣’地一聲扔在了床上。
“你嚎,你他媽的再嚎,我就摔死你。”許子楠又要抓起孩子。
在裏間看書的柳梅梅憤怒地衝了過來,一把擋住許子楠,大聲嗬斥道:“你是瘋子?還是動物?動物都懂得疼惜自己的孩子,你連動物都不如。”
“你他媽的才是動物,你跟蕾蕾都不是東西,這個家早晚叫你們敗了。”許子楠做出要決一死戰的架勢。
“好,你不是說我們娘倆敗家嗎,今天咱們就把這個家敗了,晚敗不如早敗。我要你看看什麼叫敗家。”柳梅梅說著去自己的書櫃拿出她為早已經準備好的酒精,把瓶子蓋打開‘嘩’地一聲潑在了床上,轉身進廚房去拿打火機。
許子楠一看她動真格的,嚇得跑到廚房門前,‘咣當’一聲關上廚房的門,又用插銷插上不讓柳梅梅出來。
“許子楠,你把門打開……”表麵上非常憤怒的柳梅梅好象失去了理智,但在內心的深處她還是能夠控製自己的。
此時此刻,她是可以在廚房的案板上拿起菜刀,或者是擀麵杖,砸碎門上的玻璃,伸出手把插銷打開。
隻是為了孩子,為了這場戰爭無法估量的後果,為了不成為縱火犯被警察抓起來判刑,她才控製著自己。
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許子楠震懾住,讓他知道自己如果被逼紅了眼,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許子楠深信不疑地認為柳梅梅會動真格的。這中深信不疑地認定首先是來源於他們談戀愛的時候。
有一天,他倆剛出門,天邊的烏雲就快速地凝聚起來,眼看著一場暴風雨將要來臨。他想把柳梅梅送回家,柳梅梅卻是無比興奮地站在人行道上。
隻見她激動地望著西北方向滾過來的烏雲,興奮地說:“我喜歡暴風雨到來之時的那種勢不可擋,排山倒海般的震撼力。暴風雨讓我心中充滿無限的激情,它不象暴風雪,因為,暴風雪給萬物帶來的是殘忍的冷酷無情……”
正說著,天邊卷起的黃土,‘嗚嗚’地呼嘯著朝他們迎麵撲來,強大的風幾乎阻止行人難以前進,柳梅梅卻沉醉地吸吮著黃土地的芬芳,麵帶傲視的微笑,然後伸出臂膀,激情蕩漾地仰望天空,“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如瓢潑般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一道道閃電,一聲聲雷鳴,震耳欲聾地劃破天空。路上的行人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惟獨她如此的陶冶與癡迷。
當時,真把許子楠看傻了,看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柳梅梅看上去如此的嬌小和軟弱,怎麼會擁有著男兒般的狂野?
許子楠當時斷定,這個女人不一般,將來還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壯舉呐!現在看來,今天的壯舉就夠他瞧的。此時的她就是魚死網破的壯舉,這是破釜沉舟的壯舉。他膽怯了,發抖了,害怕了……
“梅梅,求你了,這次就算我不對好嗎?咱們以後還要過日子。”許子楠這是結婚度過蜜月後,第一次服軟。
“不,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沒有再過下去的餘地了,”柳梅梅心裏卻說:今天我一定要讓你一敗塗地,想到這裏她大聲地威脅著,“你不是天天說我敗家嗎?好的,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家燒了,你怕死可以離開,你要是覺得跟兒子還有感情,你也可以把兒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