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伽自嘲地笑笑,關了淋浴,將垂在額間的濕發隨意往後撥。
正扭身想去扯浴巾,忽然聽見“嘎吱”一聲輕響。
下一秒,腰就被人從後抱住。
許伽呆滯了一秒,心跳似乎都漏停了一拍。
他拍拍環在自己腰側的手,柔聲問:“怎麼了?是外賣到了?”
許亦佳緊緊貼著他的背,聲音悶悶地:“沒。”
裸。露的腰和背與人緊密相貼,傳來溫軟的觸感。許伽一時有些懵,身下卷起一陣燥熱,嗓子也有些幹。
他低咳一聲,強裝鎮定,喉結上下滾動,按下內心翻湧的衝動,聲音有些喑啞“那……你現在進來是也想洗澡?”
“不。”許亦佳摟著他腰的手又緊了幾分,說:“我進來是想補你一個生日禮物。”
許伽啞聲:“什麼禮物?”
“我。”
她在他光裸的背脊印下一個吻,輕聲說:“我把我送給你好不好?”
接著慢慢挪到他身前,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朝他的唇貼近。
“嗡!”
腦中有如狂風過境,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將人吞噬其中,讓人無暇思考,隻一遍一遍回蕩著她最後那句話。
許伽瞬間僵硬,隻愣愣地由著懷裏的人動作。
許亦佳學他以前一樣在他唇畔輕咬廝磨,親親他的耳朵與鼻尖。
許伽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
許亦佳大著膽子輕咬他的下唇,試探著探舌進去……
許伽忽而一顫,垂眸看懷中女友緋紅的臉頰與顫巍巍的睫毛。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身體也沒擦幹。浴室裏水汽彌漫,水流順著發絲慢慢往下滴,滑過繃緊的下頜線,途經鼓起的喉結,順著腰腹一直往下滑。
嗓子幹得發癢,下腹的燥熱也更加讓人無法忽視。
他沉了沉眼,反手扣住懷中人的腰,抵上牆欺了上去,反客為主開始攻城略地。
等到許亦佳氣息開始不勻,靠著牆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坐下去,他才停下,伸手扯了浴巾將人緊緊包住,頭埋在她頸側輕吻喘息,慢慢安撫躁動的情緒。
許亦佳閉著眼睛,長睫微顫,心跳還在狂跳個不停:“不……不繼續了嗎?”
“不了。”許伽輕吻她的耳側:“禮物我收了,留著以後再拆。”
。
等兩人的情緒都穩定下來,外賣也到了。
吃了匹薩,許伽送許亦佳回綠城佳苑。
到了住宅樓下,許亦佳一直盯著許伽不願離開,似乎要把他印在腦海。
許伽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口,柔聲說:“乖,上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去遊樂園,陪你坐摩天輪。”
後天就要開學,明天是兩人過二人世界的最後一次機會,他想把準備在摩天輪上完成的事提前做了。
許亦佳張著一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望著他,沒說話。
他點點她的臉頰:“怎麼了?”
許亦佳大力地左右搖頭,衝過去抱住他,啃了他下巴一口:“你要記住啊,我已經把我送給你了,你不能退回的。”
“嗯,不退,死也不退。”
許亦佳點頭:“好。”
然後轉身,跑進樓裏。
許伽看著她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瞬驚疑,又想想可能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所以才會這麼不舍,便沒多想,撫著下巴上淺淺的印跡,慢悠悠地往回走。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輕快小調。
後來,在多次午夜夢回,驚醒時發現自己身側空無一人。
許伽都無數次地想回到臨開學前的這一夜,一拳打醒被女友投懷送禮樂昏了頭腦的自己。
“你他媽明明有這麼多次機會發現她的不對勁,為什麼就不願意花時間多想想,還他媽樂顛顛想著摩天輪約會。約個屁!老婆都沒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給自己做了一份營養早餐的許伽,在家裏靜候女友佳音,卻收到一件同城快遞,拆開發現是女友的告別信時,許伽望著鏡子裏全無喜色的自己,眼神陰冷,帶著無邊戾氣。
他想追去機場,但時間已經不及。
信上說得很清楚,早上8點的航班,這會兒人都已經在美國領空了,他就算買最近的一趟航班,也找不到人。
他,找不到她。
之後聯係阮研、季時序,找上所有能和許亦佳扯上關係的人,得到的都是“不知道她在哪讀書”、“無可奉告”的答案。
“她希望你不要等他,認真過自己的生活。高三好好加油,在大學裏遇到合適的女生也別放棄。如果她能回來,她會來找你。如果不能,她更希望你能幸福。”
被追問太多次後,李桃和宋冉冉向他坦言道:“站在亦佳的立場,其實我希望你能等等他,但是站在你的立場,我們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所以我們尊重你的選擇,等與不等,都由你自己決定。總歸,無論將來能不能在一起,你和她都要幸福。”
他覺得有點好笑,不能和她在一起,還談什麼幸福?
沒有她,他還是許伽麼?
所以他一直在等,也一直試圖尋找。
隻是許亦佳似乎一直在有意避開他,每次好不容易尋到一點蛛絲馬跡,一刻不敢停歇地趕過去時,人都已經不見,隻能根據周圍人的隻言片語,確定她過得好不好。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長達五年之久的異國戀,五年以來,從來沒有正麵交流,都隻能通過彼此的好友圈聽到對方的一點風聲。
甚至對許伽而言,連風聲都沒有,隻知道她重讀了高二,接著又順利入讀MIT,跟著導師滿世界做實驗,不知歸期。
直到季時序和宋冉冉決定結婚,在達到法定年齡之前,提前在江城舉辦婚禮。
作為宋冉冉的親密好友之一,許亦佳不可能不出席。
因此,借著跟新郎季時序的關係,許伽終於問到了異國戀女友回國的時間。雖然航班不定,抵達江城的具體時間也不定。但沒關係,他可以天沒亮就去機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