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是馬背上的民族,婚禮也在馬背上舉行。
鶴連睿一身鮮紅的長衫,負手而立,早已等在城門,背後他的侍衛牽著一匹高頭紅鬃馬,英姿勃勃,倒是與他十分相配。
佳人上千,屈身行禮,自始自終目光不曾與他相對。她確實好沒有想好如何麵對他,或者說,她其實根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來城門接她了。本以為他會給南朝和她一個下馬威,隻派宮裏某個太監來。
“南朝傾城公主,溫良淑德,美豔驚人,朕心慕之,今公主入朝,封昭儀,賜居合歡殿!”
北朝的封詔實在簡單又直白得令佳人無奈,竟然連什麼朕心慕之這樣的話都寫到封詔裏,真不知是樸實還是野蠻。
但無論如何隻好接了詔書。又想鶴連睿不是自我標榜江南書生嗎?不是每天拿著扇子顯擺嗎,原來寫出來的東西竟然這樣沒水平,估計也就是做做表麵功夫。
“你就是站到天黑,也不可能回去了。”
耳邊冷颼颼的一聲,佳人眼睛也沒斜,跟著鶴連睿向前走去。他翻身上馬,手一伸,佳人略踟躇伸手入他手中,身子一提也上了馬。
原來真是這樣,結婚第一天共乘一匹馬。城門在她背後緩緩合上了,佳人心中長歎,無心觀察周圍。隻覺得身子悠悠蕩蕩,馬蹄踩著完全相同的聲音向前走去,耳邊亂哄哄都是喝彩的聲音。
兩根冰涼的手指觸到她的下頜,竟令她身子輕輕一顫。該死的,他到底是人是鬼,怎麼每一次見麵時候手指都涼的讓人打顫。
“怕了?”
感覺到懷中女子身子一抖,鶴連睿實在忍不住笑出來,她居然也有怕得,早知道他可怕,還敢逃出去,還敢用箭射他,不知道他是這世上最記仇的人嗎?想到此處,手指越發用力,竟在佳人白皙的臉上掐出指甲印子。
佳人扯了扯嘴角,懶得回答他。怕與不怕,都沒有用。
“早知道怕,何必當初呢?”
她沉默,他隻做恐懼至極,笑的越發柔情萬千,在下麵慶祝的子民來看,新昭儀真的是皇上心中所愛的那個女子啊!
在他們這裏,確實是以箭定情的,雖然不是真正戰場上殺人的箭,但如果男子的身上被某個女子射了一箭,便是這女子表達愛意了。若女子射的狠,那就是愛到至深,願與你同生共死的意思。所以在他們眼裏,當然佳人當初就是愛他們皇上愛到要瘋了!
佳人依舊沒理會,隻覺得他指甲討厭的很,終於蹙了蹙眉端。
“皇上都不剪指甲嗎?”
她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因為鶴連睿掐的她臉色都有些發白,根本不可能張口正常說話。
鶴連睿的手一頓,若有若無發出一聲冷笑。這女人倒是確實有膽子,敢逃,敢射他,已經夠膽大了,人都已經在他手裏,還敢嘴硬,確實出乎意料。
“所謂身體發膚取之父母,怎麼敢輕易剪掉?不過,既然昭儀來了,以後朕的指甲,就有人來剪了,是嗎?”
他緩緩俯下身子,熱氣撲在她嬌嫩的臉上,手指卻慢慢下滑,直到她脖子,輕柔得在那肌膚上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