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王顯然不知其中內情,一瞬呆愣之下,隻覺胳臂刺痛,本能放手,竟已飛出數米,唯見原本劫持在懷中那一身的白衣落在鶴連睿的懷裏,他輸了。
醒來時,依稀能聽到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脖子上還有些刺辣辣的痛,隻是躺在個溫暖的懷抱裏,慵懶得不想醒來。溫柔的指腹在她臉頰滑過,她喜歡那種感覺,被疼著的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
馬車微微顛簸,她身子在暖暖得被子裏晃著,與那人的身子貼的很近很近,胸前的柔軟一次次觸到他的胸膛,能聽得到,身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指的動作也僵硬起來,在不睜眼怕是不行了。
“醒了?”
鶴連睿臉上飄過一陣紅,也就那麼恍惚的瞬間,繼而坦然溫柔的俯視她的眸子,唇角的笑意裏勾著心疼,佳人竟有些不敢看。
“王順,找驛館歇下。”
打簾子吩咐了一聲,回身倒一杯水湊到她唇邊,聞到了淡淡的人參味道。可真是個奢侈的皇帝,居然帶著熱參茶!
“陛下,再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到行宮,是不是那時再歇?”
王順在簾子外問了一句,佳人眯著眼睛,想來是鶴連睿唯一一座建在王屋山的行宮,用來祭拜天神和先祖的地方。據說他以前的北朝皇帝,每年都去。
“嗯。”
鶴連睿應了,佳人也懶得管他,回去的越晚,對她來說越好。任著他把自己抱在懷裏,隔著被子,他的擁抱卻異常堅實,佳人忍不住又把眼睛眯上了。
看著她懶洋洋的模樣,忍不住在她耳邊笑道“再睡睡,快到了。”伸出手,摸著她臉頰的頭發,脖子上的傷痕異常清晰。那日,她暈倒在了北涼王的手裏,趕來的太醫說,她是心內鬱結使寒毒入體所致,好在他嗬護的很,沒有讓病情惡化。可即使如此,她也已經睡了整整兩日。
佳人本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想咬嘴唇,可實在連那個動作都懶得,在他這句話之後,倒在他懷裏繼續睡起來。不知這些天喝了多少藥,困的醒不來,每回入夢總是能夢到一個場景,醒來卻忘得摸不著痕跡。
王屋山行宮與北朝國都約一天的路程,原先佳人去的時候也曾路過,卻並沒有上山。此時被安排下來,反倒睡不著,隻縮在鶴連睿懷裏,打量著這個與北朝宮廷相仿的地方。據說,前朝趙婕妤受寵於此,後生鶴連睿。這該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陛下,這是你出生的屋子?”
佳人睨到一些特殊的東西。比如一些孩子的玩具,比如一把小小的弓箭,最重要的是供著北朝的女媧娘娘,下麵十幾個泥人,正是女媧造人。在北朝,這就是她們的送子觀音,一般隻有渴望子嗣又生下子嗣的房間裏才會有。
“嗯。”
惜字如金的男人,半天也就給了她這麼一句話。佳人心裏扔了無數個衛生球以後抬起眸子看了看他,深不見底的眼裏,摸不透情緒。
她知道生了鶴連睿之後不到一年,趙婕妤就被另外一個婕妤奪寵了,最後鬱鬱而死,死時正是北朝前朝皇帝祭祖期間,故而不能大葬,隻草草的埋了,立了個碑,連最後的諡號也沒有賜。
想到此,她伸出手探到鶴連睿的手裏,他微微一愣,回頭看著她,她卻隻是淡淡而笑。看來執子之手,將子悠走的計劃是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