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實業總部,兩棟名為AB座的三十二層大廈,矗立在這座城市中心顯目的位置,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沒有奢華的裝飾與擺設,簡潔整齊,如同安偌寒這個人一樣。
他負手而立站在歐式拱形高大落地窗前,正午已過,日照不是那麼強烈,一雙滿含睿智與深沉的冷眸緊盯窗外,凝視著遠方的天空與浮雲,在他的眸光中,似乎永遠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氣息,深邃卻又透著點點憂傷。
自從那一夜將夏怡染“就地正法”之後,安偌寒就去了K市的分公司,原本計劃並不是今天回來的,隻不過這個日子很特別才提前了行程,因為今天,是安偌寒父親的忌日。
“叩叩叩。”
身後傳來敲門聲。
“進來。”
安偌寒瞅了眼樓下可見的馬路上,如同螞蟻般密麻的人群與川流不息的車流,他深吸口氣,轉身走回到辦公桌,坐進黑色的真皮沙發椅中。
推門而入的人,是安偌寒的秘書森尼,他手中捧著一個包裝古樸的盒子,來到安偌寒麵前,將手中物件放到他麵前。
“安先生,這是您需要的,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過去嗎?”
安偌寒的視線一直盯著盒子,並沒有看向和自己說話的人,他微微的點了下頭。
“嗯,備車吧。”
“好的,安先生。”
森尼出去了,辦公室裏,再次剩下安偌寒一個人。
在外界,大部分人都稱呼安偌寒為安先生,隻有少許人會直接稱呼他為安董,之所以稱呼安偌寒為安先生,其實是因為安偌寒父親的關係,於是人們將這個稱呼沿用了。
並且安旭實業是家族式企業,並不隻有安偌寒一位安先生,但是“安先生”的名號,卻隻是由安偌寒繼任,當人們提起“安先生”時,便自然而然的知道,這是安旭實業的當家。
雖然已經訂好了時間讓司機等著,但是安偌寒還是下意識的台灣瞅了眼時間,隨即拿起桌上的盒子,邁開修長的腿走出辦公室。
下樓上車,車子穩速的向城郊開去,最終在一處名為“寧息園”的地方停了下來。
寧息園,是本市最大的墓園,安偌寒的父親安成煥便長眠在這裏。
“在這裏等我。”
安偌寒說完,推門下車,獨自一個人朝寧息園深處走去。
此時,夜幕已經即將降臨,天色出現了一絲絲暗淡,正常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來墓園祭拜的,但是安偌寒卻不同,他每年都是這個時間來這裏,每次一待就是好久,天色不黑不會出來,望著他的背影,深知此時的司機也有些無奈的搖頭歎了口氣。
當年,安成煥被葬在這座墓園的最深處,這是安偌寒的意思,因為他想讓安成煥從此不再受到世間煩擾,最深處也就是最幽僻的地方,安偌寒認為,如果安成煥地下有知的話,她也一定會喜歡那樣的環境。
但是安偌寒寧願安成煥沒有任何感知,這樣他就可以忘記曾經在世間所受的那些感情的苦,那些原本深情所換來的冷清對待。
安偌寒來到安成煥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張安成煥的照片,音容笑貌猶在,但是早已物是人非,現在他獨自一人躺在孤零零的又冰冷的地下,安安靜靜不吵不鬧,那些怨那些恨,那些癡情於鬱鬱寡歡,卻沒有隨著安成煥的離去而消散,卻化作陳釀一般慢慢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