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中的盒子,裏麵是一瓶白酒,因為天色已暗,墓園也沒有安放路燈,所以看不清瓶身上的字,但是這種酒卻是安成煥在世時最愛喝的那種。
原本,安偌寒可以與自己的父親一同對飲,但是現實的殘酷卻使他們陰陽兩隔,而且安成煥當年正是手中拿著這樣的一瓶酒,倚坐在自己花園的長椅上,滿臉帶著不甘與怨恨,帶給安偌寒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抱憾離開人世。
回想起過去的一幕幕,就好像昨天才發生在眼前,那些惆悵、那麼的幽怨,讓安偌寒每每回想起來,心就會一下一下揪緊著、不停的抽痛著!沒有任何言語,隻有默默地對立,安偌寒站在那裏,打開手中的酒瓶,拿出盒子裏的口杯,第一杯倒在地上,祭拜他的父親。
在他沒有絲毫神情變化的臉上,早已經抹去曾經的稚氣,多年來的商場競爭與爾虞我詐環境熏染,鍛造了安偌寒深沉而冷靜的個性,他那張英俊的臉上,也更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從不輕易被誰看穿自己的心思,似乎一切都運籌帷幄,掌握在他手裏。
那一年的那一切雖然已經遠去,但是想起曾經,又好像點點滴滴才在昨天發生一般,徘徊在腦海中,如同時光機輪回播放,倒流回曾經發生的一幕幕,想起來便會讓心痛傷難過。
又倒一杯酒,這杯是給自己的,安偌寒一口喝掉了杯中所有的酒,辛辣刺激的口感,卻絲毫填補不了他內心的空虛與寂寥。
“爸,雖然最終您沒有那樣說過,但是我知道,您是帶著恨的,還未完成的事情,就有我來替您完成,做錯事的人,終於得到了懲罰,如果您有知的話,一定會看的到。”
終於開口說了話,但是安偌寒說完,卻又自我嘲笑起來,他的內心真不是一般矛盾,有時會希望安成煥能夠知道那些事的結果,有時有希望安成煥地下不會有知,這樣也就不會難過,但是不管怎樣,安偌寒知道,他現在做的事,就是在報複,也是給自己父親一個交代。
一杯接一杯,一杯敬給安成煥,一杯被安偌寒自己喝掉,就這樣,直到整瓶酒全部喝得一滴不剩,安偌寒才終於蹲在安成煥的墓碑前,手指輕撫著上麵的照片,他眼底的哀傷愈來愈濃,情緒有些哽咽,似乎是在哭,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打落牙齒往肚裏吞,安偌寒就是這樣剛強的一個人,但是他似乎忘記了,再怎樣如同銅打鐵做的人,也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會有感情,有七情六欲,心裏感到難過了就要發泄出來,哭,也是一種可以放鬆和緩解壓力的方式。
但是安偌寒卻沒有使用這個簡單又不花錢的解壓辦法,而是選擇了依然將自我封閉,他拒絕一切人,也不許一切人隨意踏入自己的領域,並且從仇恨中中不停的自虐與虐人,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加大壓力。
安偌寒緩緩起身,腳步有些微微的踉蹌了下,他一手扶住了墓碑,總算穩住了自己,在不了解具體實情的外人看來,安偌寒似乎一個人在這裏買醉,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此時此刻,他頭腦清醒得很,也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