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曆朝著桌上的牙牌努了努嘴道:“就那個。”
直到現在沈秋都不知道,一塊牌子怎麼能讓沈曆這麼來勁,所以也就抱著觀望的心態,看這兩位如何理論這牙牌的問題。
王訓導見沈曆的目標是這一塊六品牙牌,低頭看了兩眼,發現沒有什麼異樣,略帶疑惑道:“這牙牌從紋路上來看沒有什麼問題啊?沈曆你到底想理論什麼?”
沈曆見這位訓導先生還沒有找到重點,於是非常不屑的為他解惑道:“王老頭,你不是說,有官職朝廷才會發放腰牌的嗎?我哥這塊腰牌你自己好好看看。”
根據大明律規定,文武官員的牙牌是不可轉借他人,違者論罪。所以這塊牙牌是緊跟而來沈秋的,其實是很合理的。
聽了沈曆的話,王訓導非常認真的點頭道:“沒問題啊,是這樣啊。”
接著沈曆又問道:“王老頭你不是還說過,翰林院庶吉士不是官嗎?”
王訓導還是非常肯定的點頭,這確實是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所以他很坦率的承認下來,然後拿眼睛瞪著沈曆,想知道這樣又怎麼了?
心中底氣足,沈曆也不怕這個老頭子,非常傲氣的回瞪過去。並且非常不服氣的喊道:“那你好好看看這塊牌子。”
王訓導一聽,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伸手拿起牙牌查看。
正麵一切都正常,沒有問題。
翻轉到背麵,紋樣字體都對,但是……
額,這是什麼意思?
一看到牙牌背後的文字,王訓導整個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塊牌子怕是有問題,但是當他仔細翻看牙牌之後,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其實當沈曆讓王訓導看牙牌的時候,沈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隻是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就看這兩位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這……這……這……”
這可觸及王訓導的知識盲區了,一連幾個“這”字,都沒能將事情的原委找出來。
這回沈曆開心了,一臉小人得誌的爛笑不說,還不忘在言語上刺激一番。
“王老頭,我就說你教書是誤人子弟,你還不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看你怎麼抵賴。還有你別老是這……這……這……啊,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啊!”
沈曆在模仿王訓導說那三個“這”字的時候,故意把音調拉的很長。滑稽的一塌糊塗,沈秋還是努力憋著笑,才沒有發出動靜。
王訓導怎麼說也是舉人出身,這些常識性的東西,是白字黑字文獻上有記載的,錯也隻可能是文獻錯誤啊。
但這文獻也不是最近一兩天才出來的東西,那都是經曆過時間考驗的一百多年古書了。
所以王訓導憋了半天,最後是一臉通紅,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但是他堅信文獻沒問題,自己也沒有記錯。那出問題的就隻能是這塊牙牌了。
“一……一定是……這塊腰牌有問題。我大明有祖製,不可能無官職就上品階的。”
這就是王訓導斷斷續續找出來的理由,他覺得自己說的沒有問題,所以說了一遍之後更加認真的重複了一次。
沈曆自然不會認可王訓導這個猜測,怒道:“你放屁,我哥這可是朝廷新頒發的腰牌,怎麼可能有問題,絕對是你自己才疏學淺。”
當然雙方火氣都大,沒有誰會覺得自己這方有問題,於是兩人的理論大有走近死活同的感覺。
沈秋在旁邊觀戰一陣之後,終是聽不下去這兩人的互相爭論了。不過沈秋現在也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去幫個忙呢?怎麼幫呢?
王訓導沒有給沈秋主動的機會,和沈曆爭論幾句之後,就將矛頭指向了沈秋。
“沈大人,這腰牌可是你的?”
沈秋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下官所說,無職不授品,大人說對還是不對。”
這個毫無疑問,是對的,所以沈秋也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這下王訓導可是神采飛揚了,牌子主人都承認自己說的對,那沈曆還有什麼好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