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訓導這招釜底抽薪,對沈曆可是暴擊傷害啊,本以為是自己後盾的堂哥,居然反水了,怎麼不讓沈曆著急。
剛想指著沈秋追問為什麼,卻見沈秋已經先行開口說道:“隻是實話實話而已。”
沈曆到了嗓子眼的話又被沈秋給壓了回去,正是一肚子火沒處撒。正好低頭看見了王訓導還拿著沈秋的牙牌,猛然反應過來。
一把搶過王訓導手上的腰牌,然後直接在王訓導麵前一晃,氣勢洶洶的問道:“那老家夥,你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沈秋雖然承認王訓導說的話,但是也不會不幫自己人一把,於是對王訓導說道:“我這塊腰牌也是千真萬確之物,一塊在我手裏,另一塊存檔在宮裏。王訓導要是對這腰牌真偽存疑,可以查驗。”
查驗,真要查驗沒幾個月是下不來的,沈秋這麼說隻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腰牌不怕任何查驗罷了。
得到沈秋的支持,沈曆瞬間氣勢又跋扈了起來,現在他可真是誰也不怕了,擺出一副咄咄逼人之勢。
這個時候,附近幾位府學官員也問聲趕了過來。
府學教授與訓導的辦公間都是挨在一起的,所以這邊動靜一大,他們那邊就能聽得到動靜。
初時他們還以為王訓導脾氣上來了,是在訓斥學子,但是慢慢他們聽到了沈曆的聲音,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趕忙跑過來查看情況,也就正好趕上先前這一幕。
柳教授是這裏的最高官,一見王訓導與沈曆兩人麵紅耳赤的,明顯還處在激烈爭論之中。
趕忙拿出此地最大官員的架子,怒道:“怎麼回事,府學清淨之地,怎麼能如此吵鬧,成何體統?”
王訓導正是憋了一肚子氣,火氣旺盛,剛好這事自己還說不開,也不墨跡,直接將沈秋的腰牌遞給柳教授,並且囑咐他看背後。
柳教授當初也是進士榜上落過名字的主,一看牌子後這違背常理的一幕也是一臉懵逼。
其餘幾位同僚一見柳教授這幅模樣,趕忙湊上前去,爭相查看這塊腰牌。
結果身旁那位李訓導一看,直接驚叫出聲。
“哇,庶吉士沈秋,就是今年登科的那位湖州長興人啊。咦,那人不就是沈曆堂哥嗎?”
這些事早已在府學裏流傳甚廣,所以這些訓導教授,包括王訓導都知道。隻是因為一直和沈曆在糾纏,導致王訓導一時沒有想起這事。
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秋。初時柳教授幾人還納悶這王訓導怎麼跟傻了一樣,盯著這位年輕後生看個啥。
突然幾人也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趕忙一副恭敬態度,對著沈秋就是一個行禮。一邊的李訓導見王訓導還愣著,趕忙推了他一把,王訓導這才反應過來。
庶吉士既無品也不是官職,但甩開沈秋如今扛著六品的品階不說,就單單庶吉士這個名頭,那在這杭州府學幾位仁兄的眼中,那可全都是天之驕子了。
就他們哥幾個,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機會爬上六品這個台階了。
六品已經是他們遙不可及的終點,但卻隻是沈秋微不足道的起點。
這就是人生。
“杭州府學教授,攜訓導三人,拜見沈大人。”這柳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帶著幾位訓導按照記憶下拜。
一群五十歲左右的半大老頭子,準備朝著沈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下拜,他們倒是一點不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很正常。
沈秋可不想看著這幫老頭子在自己麵前下跪,趕忙伸手製止這幾人。
“沈某區區一介庶吉士,尚無官身,教授無需大禮啊。”
“哪裏,哪裏,庶吉士,國家未來儲相,當的我等一拜啊。”
好在沈秋執意不許,他們幾人也就不在堅持。
這時沈秋決定結束沈曆發起的這場“複仇”。沈秋拿過自己的腰牌對著眾人說道:“王訓導教的沒有錯,而這牙牌也是真,且是由吏部頒發。
當然上麵庶吉士六品也是真,不過這時事出有因,僅僅隻是特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