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溫柔，話語卻是如驚雷落下：“獨善其身，不問世俗，本來無可厚非，隻是為何要告訴別人，那本書上寫的，是胸懷天下，是浩然正氣，是正道無痕！”
夜添衣的話，使一群人的眼神微弱，直視過來。
後兒，這個人抬起了眼睛，其中竟是失望，輕輕道：“你們這樣，讓那些堅信不疑的人，如何自處？”
“閣下，我文道中人，自有教化之別，人與人亦然不可能盡數相同，一棍子打死，太過有失偏跛？”小師妹看起來十五六，臉上盡是隱忍，在與夜添衣論道。
“自然，我不能求得所有人盡數身負浩然正氣，聖賢之言，教化之能，十之一二有所德行，已是大功，何能要求所有人皆為聖子聖女，這不現實！”夜添衣歎息，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聽在人耳中，不由是驚雷炸現，皆都有些迷惘，甚至有人開始相信，懷疑。
夜添衣見此卻是一笑，如天生彩虹，霞光慢散，他道：“這世間所有的不公，不能都要求聖人弟子去解決，你們能做的，不過也就是將傳承傳下去，利用這其中門路，讓自己活的好一些。”
“至於那些看不見的，做不到的，與你們何幹？午夜夢回之時，內疚一下，便是好了！”
小師妹與一些想要說話的人一時被懟的啞口無言，愣在那裏。
靜靜裏，隻有宮玉止住了一群人要上前圍毆夜添衣的舉動，站了起來，輕歎道：“你便是這樣看文道的？”
“不，文道自然是極好的！”夜添衣卻是給出了讓人啞然的回答。
“隻不過！”宮玉接口：“弟子太差勁了是嗎？”
還是那片湖泊，此刻看去，再也沒有初來時的心情，宮玉走了好長一段路出去，未有人跟隨……
長久後，他回了來，然後，對著夜添衣行禮！
“今日方知文道瑰寶不在文而在人，師兄，宮玉有禮了！”宮玉盈盈一拜。
一群士子大多被驚住，於此前兩人談話還是懵懂，但見大師兄行了禮，便也一同跟隨，朝那裏拜去。
“師弟，你懂了嗎？”宮玉望向蘇齊，問了話以後還見對方一臉迷茫，輕歎搖頭。
“師兄，說了這些許多，與我要那條龍尾魚有何幹係？”蘇齊明白過來夜添衣與宮玉談話緣由，但還是不悟，十竅通九竅！
“文道在於自身，而非文！”小師妹仙台輕鳴，在那裏悟道，空靈神聖，口吐文道聖言，仙宮刻下此言語，像是一個文華世界生出，浩然正氣於其中溫養。
“心向文華，何求玉筆金墨，這文魚，於我們，隻是負累罷了！”
……
離去前，宮玉再次向夜添衣叩拜，這一次，行大禮！
“為何助我？”待到所有人前行沒了背影，宮玉問夜添衣。
在出行前，宮玉便心有所感，覺得此行是一場修心，找到老師算卜，也是說有大劫，這令他一直謹慎小心，卻不料在這皇女泊，應劫了！
夜添衣沒有看他，隻是用冰玉硯台烹煮那條魚，淡淡道：“可能是我曾經……也是讀書人吧！”
“曾經？”宮玉不解！
“是啊，現在不是了！”夜添衣輕笑，一道道魔氣從身上透出，如墮落仙人，沾惹因果。
“你！”宮玉大驚失色，死死盯住了夜添衣，手下動作如捏花舞動，靈能翻飛。
他幾乎都要動手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才是我的劫！”但是最終，宮玉忿忿不平的發言，拿走了那條煮了半天沒死的龍尾魚，登天而去。
“師兄，不是這文魚，於我們隻是負累嗎？”路上，蘇齊看著在一灘烏淨水中遊來遊去的兩條金色鯉魚，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一臉委屈。
“於你才是負累！”宮玉說。
“你就欺負我，你總是欺負我！”蘇齊要哭了！
“哎！”宮玉歎息，看一群師弟師妹望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口中突而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天下，這天下人，我們，去拯救吧！”宮玉說話，手持竹簡，如神仙站在前頭，他青衫搖動，在自家師弟師妹麵前發光，一身衣物緩緩化為純白。。
一位王侯，便在這裏，成了道，隻差臨門一腳，是為王！
身後，一群士子低頭行禮，道：“謹遵此言，以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