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朝她招手,讓她幫自己整理衣服。
他低眸看著幫自己整理衣袖的女人,腦海中浮現著的卻是她在店中,幫另一個男人整理衣服的畫麵,眸色森然,無預兆的抬起她的下頜,用力的吻了上去。
唇齒分離,她呼吸不穩的被他握著腰肢,防止她摔倒。
溫知夏皺眉,"口紅花了。"
他的淺淺的唇色染上了紅,俊美清蕭的麵頰好像也由此就多了絲惑人的顏色,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的磨搓著她唇角被碾磨出來的紅,"在樓下,真的是腸胃不舒服?"
如果是放在別的事情上,溫知夏一定會將這種提問,當作是關心。
可……
在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上,他們之間從未放達成過共識,他這麼問,她分辨不出,是關心多一點,還是防備多一點。
溫知夏拿起旁邊的領帶,動作緩慢的給他係上,即使受傷纏著繃帶,但依舊不耽誤指尖的工作,在調理鬆緊的時候,她猛然一拉,束控住他的脖頸。
清豔的眉眼凝視著他,"如果我懷孕,你是高興多一點,還是不高興多一點?"
她言語平淡,但實際上每次談到這個問題,她總是會生氣。
顧平生顯然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未回答,隻是握著她的手,自己鬆了鬆領帶,"酒宴結束,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
溫知夏鬆開手,心情有些煩躁:"不需要,我不去醫院。"
他的大掌托著她纖細的腰肢,"不要鬧脾氣。"
溫知夏深吸一口氣,眉眼抬起,"顧平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
"咚咚咚"。
在她怒火漸起的時候,去而複返的傭人敲響了房門,在外麵低聲說道:"溫小姐,你換好衣服了嗎?我家小姐出了點事情,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去看看?"
溫知夏一聽是花千嬌的事情,理了下長發,打開了房門。
顧平生頓了下,腳步沉穩的跟上去。
"我們小姐在後麵和那個女人碰到了,小姐不讓我告訴花董和夫人,我就隻能來找溫小姐你了,您去看看吧,我們家小姐一個人多半要吃虧。"傭人擔憂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擰眉,"帶我去。"
從看到青祁帶著林惠茜出現開始,溫知夏就預感到要出事。
隻是,她看到花母跟了上去,就放鬆了警惕,沒成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後院有吊床和秋千,是專門給花千嬌修建的,還在一角養了好幾隻兔子,花千嬌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
溫知夏走進,一眼就能看到,林惠茜手中拽著一隻兔子,指尖陷進去,兔子吃痛發出叫聲。
花千嬌心疼的想要搶回來,卻沒有成功。
最後還是兔子被她掐疼了。用爪子在她的手上狠狠的抓了一下,林惠茜這才鬆開手,把兔子摔在地上:"畜生就是畜生!"
"林小姐說的是,就像小三永遠隻能是小三,也隻有在男人麵前扮軟弱,背地裏用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溫知夏走近,說道。
"溫姐姐,你穿這身,真好看。"花千嬌心疼的抱起地上的兔子,檢查它沒有受傷之後,抬起頭看到溫知夏新換了一身衣服,笑盈盈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輕笑,倒是不知道該誇她心態好,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關心她的穿著,還是該說她沒有點防人之心。竟然一個人跟林惠茜相處。
"你就不能長點心眼。"溫知夏戳她的腦袋。
花千嬌彎著眉眼,給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
溫知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她手指的方向,站著兩名戴著墨鏡的保鏢,微微詫異:"這是……"
花千嬌:"我媽說今天來的有壞女人,讓他們跟著我。"
溫知夏聞言便明白過來,今天林惠茜怎麼會那麼老實,充其量也就是言語中隱晦的嘲諷兩句,並不敢做什麼的原因。
"不是在樓上嗎,怎麼下來了?"
花千嬌鼓起腮幫子,"我悶。"
其實,她是心裏不舒服,但是又不能說出來讓父母擔心,父母已經為了她的治療花費了很多心思,她不能再讓他們擔心。
"花千嬌。你應該也清楚自己的情況,你根本就配不上青祁,你如果對他是真心的,就應該成全他的感情,成全我們。"眼看,花千嬌不準備再理會自己,林惠茜開口道。
花千嬌摸著小兔子短短的毛發,聲音悶悶道:"我才不要成全你們,我配不上,他也是我的未婚夫。"
要說天真的人說起氣人的話來,也是真的氣人,因為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林惠茜一噎,繼而眼神一動,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懷上了青祁的孩子,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對我們母子非常重視。你就算是賴著他,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溫知夏聞言,皺起眉頭,在窺測她這句話裏有幾分的真實。
在她思索的時候,發現花千嬌正在看她,溫知夏:"這件事情讓……"
"溫姐姐,你能借我點錢嗎?我沒有拿錢包。"
她的錢包放在臥室裏了。
溫知夏沒有多問,把錢給她。
花千嬌結果後,數了五張,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夠不夠,又多拿了兩張,然後給林惠茜,說:"你去打了吧,私生子會被人家看不起的,小孩子很有靈性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小三,還一直被養在外麵,一定會很自卑很難過的。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去傷害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林惠茜握緊手掌,眼中生出冷意:"你說誰是小三?!花千嬌,三個人的感情裏,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青祁愛的人是我。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成為私生子,他不會跟你結婚!"
花千嬌想了想,說話的聲音有些慢,"伯父伯母不會承認你,我才是青祁的未婚妻,你就是小三。你不承認也是,小三生的孩子就是私生子。"
林惠茜被她氣到,想要動手。
溫知夏冷冷的提醒她:"如果你想要當著前麵賓客的麵被保鏢拖出去,不介意自己顏麵掃地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花母既然給花千嬌安排了保鏢就不會是擺設,隻要她敢抬手,保鏢就會有動作。
林惠茜:"你!你們!"
"人還是要點臉的好,先不說青祁跟花千嬌本身就有婚約在身,就從他答應跟花千嬌訂婚的那一刻起,你介入他們之間的行為,就為人所不齒!"溫知夏冷聲說道。
"青祁愛的人是我!"林惠茜指著花千嬌,"她不過就是在拿當年的救命之恩換來未婚妻的位置,青祁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
"有沒有也不是你能計算清楚,花千嬌在青祁心中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暫且不提,單是你。就憑現在花青兩家的聯姻還存在,就足夠說明,你在他心中也沒有你所想象力的那般重要。"論言語打擊,殺人誅心,隻要她想,就能做到。
"花青兩家的聯姻,決定權在花千嬌身上,隻要她不吐口,不否決這段聯姻,你隻能是被戳脊梁骨的第三者。你今天來了又能怎麼樣?也不過就是青祁口中的所謂表妹。"
溫知夏上前一步,言語嘲弄,"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青祁承擔不起跟花家反目的後果,因為他這條命都是花千嬌救回來的。你費盡心思,機關算盡,不過是拿著臉被人當地麵踩,小三光榮嗎?你如果還有那麼點聰明,撈夠了錢就識趣的離開,等哪天真的動了花家的怒火,青祁也保不住你。"
林惠茜深吸一口氣,"我們是真心相愛,我願意等他。我永遠都會是他最愛的女人,青家現在不承認我,你又怎麼肯定等我生下孩子之後,還得不到承認?"
林惠茜拿住粉餅補了補妝,"明天我還要陪青祁去外地參加一個活動,我要先回去準備了,我們下次再見。"
在林惠茜離開後,花千嬌抱著兔子,低著頭,"我剛才。也想要叫人把她拖出去。"
她想起來溫知夏上次在醫院跟她說的話,也想要把來找她麻煩的林惠茜扒光了丟出去,讓她顏麵掃地。
但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她不能這樣做,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