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北看著這一幕,將目光輕瞥開,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
直升機降落在花千嬌最後給溫知夏發送的定位上,兩人到的時候,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隻在穿了件寬大的羽絨服,羽絨服很長,到小腿的位置上,毛茸茸的灰白色衣領拉到最高處,軟趴趴的貼在她的麵頰上。
晉城的天黑漆漆的一片,但遊艇停靠的位置上卻是一片燈火照亮著。
海邊的風很大,獵獵的吹著,像是要把人吹走。
葉蘭舟顧不上她,快步朝著花父花母的位置走去。
花母幾乎要哭瞎了眼睛。如果不是花父扶著早就倒下去了,花父也想是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蒼老了很多。
沒有消息,人都打撈不上來。
因為趕上了漲潮退潮,就算是施救隊裏水性最好的隊員也無能為力,隻能等潮水慢慢的趨於平靜之後才敢下去。
但是這一來一回的勢必要耽誤不少時間,如今是冬日,一個小姑娘在海水中浸泡了幾個小時毫無消息,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青祁已經換好了幹淨的衣服,但兩個多小時前下水的過程,讓他的身體現在都沒有辦法徹底回暖。
"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是先回去暖暖吧,凍壞了身體可怎麼辦。"林惠茜握著青祁的手,說道。
青祁推開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卻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互動,在葉蘭舟眼中看起來,比用刀子割他的心還要讓他難受。
他好好一個小姑娘跟他們出來玩,怎麼就墜海了?!
"嘭。"二話不說的,葉蘭舟揪住青祁的衣領,就把他按在地上,拳拳到肉的朝著他的臉砸。
"你做了什麼?!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花千嬌雖然反應有些遲緩。但也不至於連點最起碼的危險意識都沒有,而且好端端的,怎麼什麼人都沒有事情,就他的小姑娘出事了!
青祁身體動的有些僵硬,加上葉蘭舟心中積澱了一路的怒火,動起手來一點情麵和顧忌都沒有,那股子狠勁兒,像是想要直接打死他。
幾拳下去,青祁就有些眼冒金星。
旁邊的人連忙把人拉起來,花父花母看到青祁被打,沒有任何的反應。
溫知夏站在兩人身邊,低聲寬慰了幾句,對於這邊的動靜,也沒有想要上前的意思。甚至覺得葉蘭舟剛才那幾下打的還不夠。
林惠茜情深義重的攔在青祁的麵前,一副癡心不悔的模樣,"你要打,就打我吧,青祁剛才下海救人,他已經盡力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打女人?!滾開!"修養和紳士風度,在此刻被葉蘭舟盡數舍棄,"嬌嬌如果真的出事,我要你們償命!"
他眼中的狠厲和陰沉,讓林惠茜不可抑止的顫抖了下。
自己的未婚妻出事,卻反被另一個男人威脅警告,青祁的臉色並不好看。
但葉家也是四方城有頭有臉的名門,葉蘭舟身為第一順位繼承人,沒有人會懷疑他言語之間的真假。
眾目睽睽之下被這般進行性命威脅,青祁理虧,卻也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語。
搜救還在繼續,時間一分一秒無聲滑過。
溫知夏看著水麵,心裏的緊張情緒越加的深重起來。
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是沒有結果?
當營救的人員再一次的無功而返,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過去了整整五個小時,這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搜救隊的人還是氣餒,每一次上岸,已經不在用言語表示,而是直接搖頭。
最終花母的情緒崩潰,哭喊著花千嬌的名字朝著海邊跑過去,溫知夏見事不對,連忙跑過去從後麵把人給死死抱住。
但喪女悲痛的花母失去了冷靜。將她摔在地上,溫知夏的手被沙灘上的破裂的貝類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流出來,她沒有在意,隻是用力的拽住花母的衣服,用盡全力把人給攔下來。
冷靜如她,此刻的聲音裏也幾度凝噎:"伯母,嬌嬌……會沒事的,找不到人,也許本身就是一件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