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桃雖然不幹,但是架不住她爹媽硬坑她。
賀紅梅兩口子為了救兒子,也不顧姑娘的死活了,一口咬定就是這麼回事。
賈桃不甘心被連累,滿口喊冤,可惜她人微言輕,又沒有證據證明她是冤枉的,所以她的辯解之詞也沒人聽,最後,她也隻能無奈的認命了。。
相對於她老娘而言,賈桃的包庇罪受到的懲罰還算是比較輕的,上頭隻是教育了她一頓,就把她放了,交給公社處理了。
公社看她隻是個小姑娘,也不是主犯,便沒過分為難她,隻把她那金燦燦“八輩兒貧農”的好成分,改成了“壞分子”,往後,要是有當兵招工這樣的好事,就再也輪不到她這種成分的人了。
可以說,有了“壞分子”這種成分,她就注定要在農村呆一生了。
賈桃委屈的要命,天天躺在炕上哭,哭自己命苦,哭她爹媽不公,哭自己好好的八輩兒貧農成了壞分子……
往後,別說是當女兵和招工,就是想找個好婆家都不可能。
誰好人家願意跟娶個壞分子做老婆啊?那不是玷汙門風嗎?
這個壞分子的成分,一下子澆滅了賈桃的生活熱情,從此,她消沉下來,渾渾噩噩的度日,後來年紀大了,就找了個娶不上媳婦的無賴做老公,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再說鄭雅琴,在聽聞了老賈家人的下場後,心裏舒坦極了,在老賈家生不如死的過了二十年,如今,這個仇終於報了!
法院宣判那天,鄭雅琴還特意喝了幾杯好酒,慶祝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隻可惜,這麼舒坦的時刻,沒卻有人跟她一起分享她內心的暢快和喜悅。
要是能有個人跟她一起分享她此刻的暢快,那就更完美了……
隨後的一段時間,老賈家被判刑的事成了村裏最熱門的話題,大家都對老賈家的敗落感到高興。
誰叫他們家總仗著兒子胳膊粗力大在屯子裏欺負人了,該,遭報應了!
大家的八卦熱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大家就被另一件事給轉移了注意力。
那就是——今年又是大旱年成,從5月初到7月,老天爺一直不下雨,莊稼都要幹死了。
農民都是靠天吃飯的,老天爺不下雨,莊稼就不能生長,莊稼不生長,農民就沒飯吃,沒飯吃就得餓死,就得鬧饑荒。
眼看著地裏幹的都快裂開了,莊稼也一棵棵都蔫頭耷拉腦的,村裏的人們都要急死了。
都連著旱兩年了,這兩年的幹旱,老百姓們就差沒紮脖了,今年要是再旱下去,肯定就得餓死人了。
這個咋整?
隊長被這愁人的年成給折磨賴了,有心想帶大夥去廟裏求雨,又怕被批成搞封建迷信活動,不求雨,又挨不過這要命的年成。
村裏開了好幾次會了,針對這遲遲不下雨的困境,大夥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有的人提出讓全屯子的社員都去挑水去澆地,雖說不能把地都澆了,但能澆多少是多少,總比旱的顆粒無收要好。
也有人提議幹脆別管莊稼了,都到城裏去打工,隻要打工的地方能包吃包住,帶出他們那張嘴就行。
還有人提議在地裏打井,雖說打井挺費時挺費錢的,但有用啊。
要是在地裏打井,水打出來直接就能澆地,又省時又省力,往後隻要是,幹旱年都能用。
經過大夥一番討論,多數人都覺得第三個建議最可行。
第一條讓大夥挑水上山去澆地,絕大多數人都不同意。
因為現在大家連飯都吃不飽,肚裏又沒有油水,根本沒有力氣。
在這種連飯都吃不飽,又沒有力氣的前提下,要讓大夥幹挑水澆地這麼強運動量的活計,大夥肯定是吃不消的。
第二條也不行,因為鄭雅琴說了,城裏並沒有那麼多工作可找,她是幸運,加上她是女生,年紀又小,所以才找到工作的。要是大夥都去城裏打工,她敢打包票,肯定98%以上的人找不到工作,到時候白搭車票錢。
鄭雅琴都這麼說了去,大夥也就不敢去了。
本來大家都對外麵的世界感到畏懼呢,既然她這麼一說,誰還敢出去啊?
剩下的就是第三條——打井了。
打井雖然可行,不過有一個很大的難題,那就是沒錢。
打井可是一個費錢的活,因為大古榆樹屯兒的地多,所以不可能隻打一口井,上千畝的地,至少得打***。
就按一口井100塊錢算,10口井就得1000塊錢,屯子裏現在都青黃不接了,還上哪整了1000塊錢去打井?
隊長很著急,急的嘴上都起大泡了,整天跟群裏的幾個幹部在一起研究。打井的經費問題,研究來研究去,還是想不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