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雛形初見(1 / 2)

其實大殿中誰都不在乎那個所謂的趙魏西是歪瓜還是裂棗。關鍵在於他的拔擢和貶官將衛賈之爭第一次挑到了明麵上。誰輸誰贏尤為重要。

猶自站著的吏部侍郎鄭瓊本是要明哲保身的,但見此情景,猶豫半晌,終是戰戰兢兢稟道:“不管那趙魏西叛變與否,與我魏朝邊疆百姓都是不利,臣,臣鬥膽請命,將那趙魏西交由大理寺徹查,因奏折中提及校尉霍武兒,或可由其擢升中郎將一職。”

在場眾人一頓,細細品味,不由暗歎,這一手稀泥和得好。借著郭玉方傷人在先的理虧,順應衛氏,駁回了賈氏對趙魏西的拔擢,亦顧全了賈氏的升官之求,雖是換了人,但好歹衛賈顏麵俱全。

眾人無話,紛紛看向衛駿和賈後,顯是表示讚同。

哀帝先前見周尚仁吐血,下意識的抬袖遮了遮眼,身子後縮。這下又聽聞禮部尚書的諫言,不知怎的,便低了頭,一雙眼左右亂瞟,就是不敢看衛駿或賈後。

殿內安靜了一瞬。

最終還是衛駿上前半步,笏板擋住了他垂下的眼和眼中的若有所思:“臣無異議。”

話落,殿內便有了些微鬆動。

賈後輕輕低笑:“既如此陛下請下旨吧。”

哀帝這才抬起頭,哦了一聲,似是意識到不妥,複又清清嗓子看向中書舍人命到:“經議,著平城中郎將趙魏西接此詔書之日起隨天使進京,遣大理寺詳查通敵一事,另校尉霍武兒殺敵有功,即日起擢升平城中郎將。”

中書舍人一禮,急忙書好明黃諭旨,恭敬捧來。

哀帝執玉璽重重一壓,這場鬧劇才算落了幕。

拉扯了多日的百官俱都疲憊不堪,下了朝也沒心思互相招呼,四散了去。眾人心知肚明,自今日起,這一襲聖旨已是將那暗流變成了明河。唉,天要變了啊。

吏部侍郎鄭瓊捶著酸疼的肩膀邁出了殿,望了眼烏壓壓的瓊宇,又看了眼不遠處被兩個官員架著如風中弱柳一般的周尚仁。歎了口氣,雖眼前人所為不知真假,但這往後的路倒真怕是愈發難走了。

……

轉眼臘月。漠北關外已是寒冬初至。

白晝天空也似蒙了層霧,襯得紅陽似黃,總也透不下一絲暖意。

遠方土坡外似乎隱有金鐵交擊和嘶吼呐喊之聲傳來,三噶側耳分辨,連忙示意,縱馬奔馳的幾人見狀急忙勒緊韁繩,翻身下馬。若非細看,幾人身上的土褐色裘衣裘帽幾乎與荒蕪的關外枯原渾然一體。便連那馬也是通體棕黃如土。

作為霍大人麾下最好的斥候,他們已外出搜尋了月餘,聽聲音今日似乎總算有些著落了。

寒冬萬草凋敝,並無遮掩可借。好在身處土坡一側,幾人趴伏著慢慢挪到了坡頂,悄悄探出頭去,窺視著坡下。

自那日凱旋而歸,霍大人便下令斥候營眾人時刻留意沮渠壺衍和屍逐權踶兩方人馬動向。自糧帳被晉楚等人付之一炬後,屍逐權踶火急火燎的,隔日便拔了營帳。眾人隻好遠遠的墜著。

哪料屍逐權踶率先向沮渠壺衍發難,隨即便是兩方混戰,打了數十日,死傷無數,兩方人馬互將彼此切割成了遙遠而分撒的數個混戰軍陣。

他們無奈,隻好各自分開尾隨。到得後來混戰軍馬死的死傷的傷,所剩無多。等到眾人彙合後將消息一對,才發現混亂之下竟跟丟了最重要的兩方千士長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