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頭,喝了一口水,像是被嗆著了,一直在咳嗽,迷迷糊糊的靠著她,將渾身的力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雙手攀著他的腰肢,將她緊緊的抱著……
“以晴……別走……哪怕隻是一會兒……”
以晴垂下眸子,準備掰開他的手,誰知道他的手,抓得格外的緊。
別走,就現在,留下來。
以晴眸光微微一揚,看著懷裏的男子,以晴心裏又添了一層迷霧,她分不清自己這會兒是什麼心情,到底是愧疚……還是同情……
程楓那雙淡漠的眸子躍上眼前,她才猛然驚醒。
就算他跟程楓長得一模一樣,她怎麼能為他分神?再像也不會是程楓啊。
她晃了晃頭,推著他的胳膊,用力想把他推到一邊,可是鈺好似認準了她,死活不肯離開,身子一軟,就睡到了她的腿上。
以晴抿了抿嘴,抬起手,準備再來一次,可是他倒下的身子,微微哆嗦著,垂下的睫羽,不安的顫動著。她抬起的手,收了回來,竟然狠不下心。
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現在正無助的縮在她的腿上,而她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傷他,他也不曾動她一分一毫。
這樣無底線的縱然,讓她更加捉摸不透,腦子裏一直回蕩著程楓,那個存在前一世的程楓。
她望著他的眼裏,越加的複雜。
鈺,你到底是誰?
感覺到她不一樣的眸光,鈺抬起眸子,凝著她,眸底深處是一片柔和,輕而易舉的展現在她的麵前,他艱難的說著,“以晴,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要怕他,不要厭惡他,就算討厭他的人再多,他都不在乎,唯獨她不可以,他不願意在她的心裏會是一個可惡的形象。
以晴低下頭,嘴角微微一彎,慢慢的開口,“如果,你不放她出來,我就不走了,我要留在這裏陪著她。”
鈺擰了一下眉頭,邪氣的眸子鎖在她的身上,“以晴,我們要離開這裏,這裏很危險,你在這裏會不安全的。”
以晴別過頭,“那就這樣好了,我反正是不會丟下朋友的,你要是怕,你就走吧。”她坐著,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靠著大門上,鐵了心陪著雪君。
鈺望著她,眸中的顏色微微變化,最後,搖頭失笑,笑容裏帶著幾許無奈,走了過去,像是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把鐵質的鑰匙。
以晴看著憑空出現的要是,有些怔愣,狐疑的問道,“你是真的要把她放出來嗎?”還是說,隻是另一個陰謀的開始,但是現在這麼緊張,要是陰謀也太牽強附會了,那他是心甘情願的把雪君放出來的?
鈺嘴角一直掛著誘人的笑,像是水中月,鏡中花一樣不切實際,迷惑誘人,即便是在這種生死時刻,也依舊風華無雙,無比刺激著世人的目光。
他的笑越發加深,“所有人的命,都及不上你的重要。”
所以,她的威脅,對他來說,很管用。
說著,鑰匙已經插入了鑰匙孔,緩緩一轉,門應聲而開。
見門開了,以晴立即奔了進去,根本沒辦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她跑到雪君身邊,細心的查看著她的身體,雪君渾身沒一處好的,以晴看著心疼,回頭瞪著鈺,控訴著,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鈺倚在門口,望著她控訴的目光,眉頭一揚,顯然對於她的控訴,不以為然,又或者說是,其他人的性命,與他來說,真的無關。
以晴沒空跟他算賬,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雪君,“雪君雪君……”她叫著她的名字,伸手將她的繩子解開,動作很輕很柔,深怕把她傷到。
雪君抬起沉重的眼皮,眸光渙散,聽到以晴的聲音響在耳邊,她泛起白皮的唇,微微張合,“以晴……”
“是我,雪君是我,你撐一會兒,我馬上帶你出去。”以晴將解開的繩子丟到一邊,將她扶起,卻聽到雪君痛呼出聲,她心裏一跳,連忙將她放下,“雪君?你怎麼樣了?”
鈺眸子一抬,掃了一眼,就垂下頭。
以晴擔心的看著她,“雪君,你試試,看能不能走?”
雪君的腦子清晰了一點,喘了口氣,點了點頭,“恩。”
以晴小心的撐著她,深怕傷到她身上的任一部位,雪君輕輕的挪動了一下步子,渾身疼得像是散架一樣,她咬著唇,頭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雪君,小心一點,慢慢的。”以晴扶著她,走到了門口。
看到鈺的那一刻,雪君整個人都愣住了,“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