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等著,我哪裏都去過了,就是不知道牢裏是啥滋味!”
謝香朵斜挑起眼梢,諷刺道:“拜托,姓淩的,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別忘了,趕我走的人是你,不願認我的人也是你,你今天憑什麼還來管我?姐姐死了,你沒必要為死人守一輩子誓言,你的老婆還在屋子裏等著你,還不去陪她睡覺?去吧,伺侯得她欲仙欲死了,她高興了,你也高興了,也沒功夫來管我們這些壞人了。”
說完,甩開淩展軒手,她扭頭就往夜色裏走去。
她是孤魂野鬼,不需要任何人來管,這輩子就這樣了,什麼時候死了,什麼時候就算完結,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能在天堂相聚。
臉上一片冰冰涼涼,月光下,她的影子孤寂的搖晃。
可是,淩展軒,我曾經那麼那麼想代替姐姐去愛你!
可是,我哪裏還有資格去愛你,我的身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用過,我的靈魂被這貨品,汙得早沒了顏色!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你,謝家耀如何逼我打我,我都強忍著,從來沒有對你透露隻字片語,隻願你能對我溫柔一點點,可是,這一點小小的願望,我都從來沒有得到過!
你隻是怨我,怨我當初不告訴你真相,讓你失去了姐姐。
你為什麼不想,是姐姐不想讓你知道!而且,我也那麼喜歡你,我多麼想你不用為情而傷?我甚至願意用我自己去慰藉你,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分溫柔眼神一分感激微笑?
我謝香朵,從來不願意傷害任何人,盡管你傷得我遍體鱗傷,可我在如今苦苦掙紮時,也不願意去你麵前,告訴你,我依然這麼愛你。
我和姐姐,一定是前生欠了你的,所以今生,一個用命,一個用終生來償還。
月神,如果你有靈,請用你溫柔的手,為我抹去對他的眷戀,我寧願變成冷血的壞女人,也強過獨自被這哀傷折磨得沒有人的模樣!
淩展軒站在竹林裏,看著她纖弱的背影漸行漸遠,被這夜幕吞掉,心裏頓時像被什麼猛地砍了一下。
今天謝香朵的話確實讓他難受,果果走後曾經給他留下過一句話,她們姐妹從小無父,母親改嫁謝家耀之後,就被謝家耀帶到了國外,兩姐妹在國內相依為命,果果一走,香朵就真的無依無靠了,她希望自己能記得幾分情麵,多照顧香朵一些。
香朵,我從來沒有忘離過你的姐姐,盡管有了夏添,她依然在我的心裏。
這,已經無關乎愛,她帶給了我這一生中最初的美好,我怎麼可能忘記?多少次夢醒,似乎還能看到她站在街邊,向我微微笑。
我欠你們的,我知道,我隻是想讓你學好。
可是,我要怎麼做?
第二天,太陽還沒爬出山尖尖,薄薄的晨曦剛剛染亮山寨的上空,借佐大叔就親自送幾人出了村寨,他把一筒茶葉交到了夏添的手裏,拍了拍她的肩膀,大聲說道:“告訴他,頭痛痛不死人的,他那麼倔,閻王老子也懶得理他,讓他來我這裏住著,包管百病全消,那倔兒子不聽話,也帶到我這裏來,讓我一並收拾嘍,哪裏有兒子敢不聽老子話的?看我幾巴掌扇暈了他。”
夏添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了點頭,踮起腳尖來,擁抱了一下他,輕聲說:“謝謝你,借佐大叔,我會再來看您的。”
“好了,快點趕路吧,趕到鎮上吃午飯,別餓著了。”
他點了點頭,爽朗地笑著,向眾人一揮手,轉身往村寨裏麵走去。
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送人離別,可是到老了,這倔驢子還逼著他經曆一次,好吧,我算是欠你一次了,你讓我了了一次心願,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小柔。
改天,我請你喝酒!自家釀的純米酒,比不上你的茅台、xO,卻會讓你醉得忘卻塵間一切喧囂,隻記得這溫柔山水,還有至真之情。
進山的時候,似乎用了一整天,可是出山的路,卻似乎被剪刀剪去了一截,縮短了一半的路程。
進鎮子的時候,剛好中午時分,王亞居然親自來了!
他勉強對著夏添笑了笑,就拉著淩展軒走到了一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兩個人看了夏添一眼,夏添的心裏立刻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心也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