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姝看見她那張酷似葉眉衣的臉就崩潰,但想起她昏迷之前的事,頓時更崩潰了。

“權慎呢?我的慎兒!我要去找他……”

葉靜姝剛下床,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按了回去。

“姨母別白費力氣了。”薑酒歎了口氣,“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權慎已經死了。”

葉靜姝愣了好一會兒,就像是靈魂被人抽空了一樣,呆呆傻傻的。

“我今天來,本來是想來了結你的性命的。”

薑酒的聲音猶如一記驚雷,轟得葉靜姝渾身一僵,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二十幾年前,你對苗疆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會以為能一筆勾銷吧?”

薑酒步步逼近,葉靜姝踉蹌著往後躲,眼裏盛滿了驚恐。

“你想幹什麼?”葉靜姝張牙舞爪地警告,“我是大幽的貴妃!你敢動我,絕對走不出這道門的!”

她看著她恐懼的模樣,忽然便是一笑,往後退了一些。

“之前是想殺了你,血債血償,不過現在看來,活著對你來說,比死了還難受。”

兒子死了,榮華富貴沒了,下半輩子,隻能像喪家犬一樣,苟延殘喘地在皇宮裏生存著。

這對渴望權利與享受的葉靜姝來說,絕對是最大的折磨。

她轉身離開,身後是葉靜姝崩潰痛苦的嘶喊。

“林姨,你說這樣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林月娘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酷似葉眉衣的側臉,平靜而溫和地一笑。

“我想,如果聖女在世,她也未必對葉靜姝下得了手。”

薑酒從那點可憐的記憶中搜尋葉眉衣的影子,那個清淡如菊的女子,從來不會把自己困在仇恨當中。薑酒以前十分不屑,可是如此想來,這份坦然,才是最值得她敬佩的。

權慎既死,權恒登基是無可厚非的事,又有蔣皇後鼎力支持,這場奪嫡之戰就此落下帷幕。

三日後,權恒繼位,宴請朝臣。

坐在高位上的人,與那日拚死廝殺的權恒判若兩人。身著錦緞,頭戴玉冠,意氣風發,笑語從容。

薑酒與容肆雙雙出席,就連沈遇白都成了權恒的座上賓。

“這一次還多虧了二位相助,才能解了大幽之劫,這杯酒,朕敬二位。”

權恒對他們的態度甚為熱絡,眾人也都是眼明心明之徒,紛紛也跟著向他們敬酒,大有要跟九華國握手言和之意。

薑酒他們也坦然受了,席間把酒言歡,觥籌交錯,全然不複前幾日的血雨腥風。

權恒放下了酒杯,想起了一事,道:“薑羨眼下正在地牢,他到底是薑氏的人,不知曦華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

薑酒動作頓了一下,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九華國的征北侯薑羨已經死了,地牢裏那位,是權慎的爪牙,任憑皇上處置。”

權恒了然一笑,留給薑羨的結局也是不言而喻。

宴席過後,權恒還有事與薑酒他們商量,沈遇白沒興趣聽他們談事,便在外麵等著。

月上中天,沈遇白懶懶打了個嗬欠,剛一轉身,一道身影突然撞入他懷中,嚇得沈遇白一激靈,渾身像長刺似的,立馬把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