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幹趴在溝渠邊,焦急地看著打成一團的前麵。終於,三三兩兩的人影狂奔而來,後麵一群日軍緊追不舍。
“準備戰鬥。”馬振藻和韓忠泰幾個小隊長紛紛下令。
快快快。當又一個隊員奔跑中倒下,張道幹無聲地大吼。
槍聲中,誘敵的隊員從伏擊陣地中間掠過,日軍衝入。
“打。”
數聲怒吼中,張道幹與隊員們狠狠勾下板機,彈雨從兩側向中間席卷而去。正在高速追擊的日軍頓時倒下數個,剩下的忙趴下反擊。一時間,彈痕交錯,雙方拚命向對方傾泄子彈。
“杠頭哥,我打中一個小鬼子。”一個隊員興奮地剛衝張道幹喊了一句,抬的過高的頭濺起一團血霧。
“小虎。”看著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隊員,張道幹憤怒的拉動槍栓,瞄準一個人影呯的一槍,又一槍,當第三槍時,目標終於不再動彈。
“小虎,杠頭哥幫你報仇了。”默念著,張道幹又將槍口對準一個目標。
交火還在持續,雙方不時有人中彈。當誘敵的隊員返身向兩側運動,日軍終於撤走。
“殺。”
張道幹與一眾隊員一躍而起怒吼著展開追擊。誰知日軍猛地轉身,就是一陣射擊,呯呯呯,完全暴露身體的隊員在對方精準射擊下接連倒地。
“撤。”
見情況不對,馬振藻忙下令,在兩側隊員接應下,張道幹他們不甘又無奈地抬著傷亡戰友迅速撤退。
在下一個阻擊點,傷亡數字統計數來。也就短短十幾分鍾的激戰,八個隊員犧牲,輕重傷員二十三人。
見其他隊員情緒不高,張道幹強忍著悲傷鼓勵道,“同誌們,咱們傷亡是不小,但小鬼子也沒好過,估計傷亡也有十幾個。”
三十比十幾,乍看不成比例,但這對中國軍隊,特別是地方抗日武裝而言,這數據已是非常了不起。
“告訴每一個隊員,這兒就是咱們最後的陣地。”
這是擴大會議,小隊長也參加了,馬振藻簡單動員後下達了最終命令。
“是”
韓忠泰正要返回部隊,馬振藻叫住了他,“韓小隊長,你小隊暫由張道幹指揮,你另有任務。”
“是。”
“八嘎。”
川穀一口氣連扇擅自追擊的小隊長幾個耳光,對手就是想打消耗戰,以命換命的同時拖延時間。
“記住,隻許擊破,不得再追擊,否則軍法從事。”
“嗨。”
又一個幾十分鍾後,全身濕透的韓忠泰循著槍聲,找到了縣大隊一個連。聽說截住了日軍運輸中隊和炮兵小隊,連長二話不說,帶領部隊全速增援。而韓忠泰向另一個交火處奔去。
隨著步兵炮噴吐火焰,川穀通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對手陣地上騰起的火球和人體,伴隨著炮火,日軍與偽軍組成的攻擊波快速推進。
硝煙彌漫,血味撲鼻的第一小隊阻擊陣地上,隻剩下渾身是血的張道幹與一個隊員,兩人就趴在戰友的遺體間麻木地拉動槍栓、射擊、再拉動、射擊。
“吧嗒。”
隨著張道幹手中步槍響起撞針空擊聲,另一個隊員也叫起來,“杠頭哥,沒子彈了。”
“拚了。”怒吼一聲,張道幹躍起,挺著刺刀衝向已近在咫尺的敵人,隊員隨即跟上。在倆人帶動下,陣地各處能動的隊員紛紛出擊。
見雙方已撕殺成一團,川穀喲西著放下望遠鏡,手一揮,一個小分隊日軍領著剩下的偽軍嚎叫著撲向戰場。
刺出、格檔,張道幹一次又一次揮動著步槍,唯一的隊友已倒下,他用馬振藻傳授的刺刀技術與兩名日軍苦苦糾纏。
到處是刺刀撞擊聲,不時響起的慘叫聲中,一個又一個人影倒下。在日偽軍刺刀陣逼迫下,殘存的隊員節節敗退。眼看著張道幹就要陷入敵群,馬振藻如同殺神般殺到,沾滿鮮血的大刀連揮,日軍慌忙格檔,張道幹趁勢狠狠捅出,刺刀沒入一個日軍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