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刀將另一個日軍砍翻,馬振藻與張道幹交替掩護著殺向另幾個日軍。
就在日軍生力軍即將湧進格鬥場時,震天的喊殺聲在側翼響起,一百多名新四軍瘋狂殺來,正是縣大隊那個連。
“八嘎。”日軍小隊長揮刀劈翻一個隊員後,不甘地下令撤退。
“不許追擊。”馬振藻及時製止了殺紅眼的隊員。
突然,一顆手榴彈晃悠悠飛過來,已體力不支的張道幹奮力推開馬振藻,自己在爆炸聲中重重倒下,隻聽到有人拚命喊道幹就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
“八嘎。”臨時指揮部中,金子聯隊長不停咆哮著,已過中午,動輸中隊和炮兵小隊還是沒有蹤影,派出去的兩個通訊兵也如石沉大海。
“報告。”一個少尉領著一大隊的一個通訊兵衝進來,“發現新四軍騎兵。”
“騎兵?”金子聯隊長打了個哆嗦,忙問通訊兵詳情。原來是一大隊負責遮敞戰場的部隊遭到十來名新四軍騎兵的衝擊。
聽說隻有十幾名騎兵,金子聯隊長略微鬆了口氣,但隨即意識到新四軍第四師派出了那支赫赫有名的騎兵團增援26團。他曾參與過沙山集戰役,親眼目睹過這支騎兵團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將兩個中隊日軍全殲。
想到新四軍騎兵團在平原上恐怖的作戰能力,金子聯隊長第一反應就是撤兵,但又極度不甘心。猶豫不決間,命令各大隊日軍派出偵察兵,發現並沒有成建製騎兵後,下達全麵攻擊令。
開戰以來,最慘烈的攻防戰在朱家崗三個陣地拉開。
孫崗,還是那條幾成廢墟的交通溝,隻剩下一營二連長與兩名戰士在堅守,溝內到處是來不及送下去的戰士遺體。
“連長,我又打倒一個,4個啦!”正當副班長高興地向連長報告時,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而過,望著軍帽上的槍洞,一吐舌頭,“真險呀!差點兒造成四比一。”
說完,副班長瞄準了一個日軍,一扣扳機,響起撞針空擊聲,急喊,“連長,還有子彈嗎?”
連長忙一摸彈袋,空的。見狀,副班長從背後抽出大刀,“連長,我和小鬼子拚了。”沒等連長製止,就怒吼著躍出交通溝,隨即又滾了下來,本就血跡斑斑的頭上多了個傷口。
“媽的。”連長從烈士手中拿起大刀,正要衝出去,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連……長,我這還有子……彈。”
連長忙循聲過去,屍堆中,一名雙腿齊斷的戰士顫顫巍巍的舉著一隻彈夾。
接過,上彈,瞄準,擊發,目標應聲倒地,連長一拉槍栓,“小米,擊斃一個。”
“好,給婁……班長報……仇了。”
在戰士細微的聲音響中,連長再次射擊,命中,“小米,這槍是給程排長報的仇。”
“好,連……長,我……先……”
恰好連長又一次開槍,沒聽到剩下的話,邊拉搶栓邊看過去,那名戰士已一動不動地閉上眼睛。
“小米,我這就給你報仇。”嘶吼聲中,連長直起,略一瞄準就開火,帶著憤怒的子彈掠過硝煙,精準的沒入一名彎腰躍進的日軍。
“小米,最後一槍,給所有的同誌報仇。”任憑子彈雨點般掠過,連長穩穩地對準一個瘋狂掃射的日軍機槍手。
“呯。”
目標噴吐血箭,連長搖晃著再次拿起大刀,“殺。”沒等他躍出,更加猛烈的殺聲響起,頭一側,十幾名纏滿血布的戰士舉著大刀、鐵鍬、叉子越過交通溝,與衝上來的日軍狠狠撞在一起。
再也支撐不住的連長撲通一聲倒下,傷痕累累的他與戰友遺體躺在了一起。
這位連長並沒有犧牲,若幹年後,已是解放軍高級將領的他在病重期間留下的遺願,遺體安葬在朱家崗,與他時刻懷念的戰友永遠地在一起。
他就是新四軍神槍手,解放後曆任解放軍總後勤部油料部部長等職的孫承餘將軍。
火光衝天的張莊陣地,政委指揮著後勤人員與輕傷戰士將一股鬼子擊退,又率隊衝向另一個危急處,突然看到在屍體遍地的陣地前沿有一個女孩在蹣跚著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