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紹寶及聽到哭聲趕來的妻子及母親安慰下,張道幹的情緒才漸漸平複。
晚上,已很久沒碰酒的老人喝了一大碗,張家人個個作陪,聽著老人訴說與馬振藻的點點滴滴。
“見到楊大姐,我的心願也能完成了。”
就在張紹寶以為老人說的黨員身份時,張道幹讓他們到裏屋去挖土。
“是一個小木盒。”
由於,年代久遠,家具、床又挪動過位置,張道幹已記清具體位置,張紹寶他們整整挖了一個小時,幾乎將屋裏弄得到處都是坑,才找到了那隻已腐朽的小木盒。
“是銀元,還有小日本的勳章。”張紹寶打開布包,然後與妻子,還有母親一起看向出神中的老人。
好一會兒,張道幹才從回憶中緩過神,介紹起三塊銀元和勳章的由來。
“孩子大伯,有年咱家都斷糧了,你怎麼沒拿出來換糧呀?”張紹寶母親怨怪道。
“這是黨的財產,不能用。”說完,張道幹要過銀元、勳章重新包好放在貼身口袋。
“你呀。”張母好氣地搖頭,“就是杠。”
第二天一早,張道幹就把張紹寶叫在身邊,不許離開一步。
傍晚時分,南陽老幹部療養院,風塵仆仆的馬希林見到了閉目養神的母親楊美田。
“希林,你怎麼又來了?”楊美田欣喜地看著兒子。
“媽,讓你到北京住幾天,你又不肯,我這個當兒子的隻能隔三差五地回來看望您老人家了。”
“貧嘴。”楊美田笑得更舒心了,“媽沒事,都是老毛病,掛幾天水就好了。”
與楊美田聊了會家常,馬希林詢問道,“媽,你還記得泗洪杜墩村一個叫張道幹的人嗎?”
“張道幹?”楊美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這名字的?”
“是這樣的。”馬希林忙把昨天電話中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杠頭還活著?”楊美田更加不可思議,“你爸84年回過泗洪,還想找他來著,可當地的同誌說他46年就犧牲了,你爸回來後還難過了好一陣。”
馬希林沒想到還有這事,又將張道幹把馬振藻名字弄錯的事說了下。
楊美田一聽就明白了,是當年她沒糾正張道生的錯誤,才導致了這誤會,懊悔萬分。
“媽,這不是聯係上了嗎?”馬希林安慰道。
“你不懂。”楊美田淚水湧了出來,“你爸臨死前,還在想杠頭,當年分別時,他倆有個約定,抗戰勝利後會再見麵。”
原來是這樣,馬希林不禁感歎造物弄人,父親和張道幹都在尋找彼此,卻因陰差陽錯沒能再見上一麵。
“媽,那張道幹入黨的事,你清楚嗎?”
“當然,我當時就在場。”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馬希林拿出手機,找到號碼拔打過去。
手機在張道幹與張紹寶瞪視中驟然響起。
“是馬希林的。”
“快接。”
在老人催促聲中,張紹寶按下接聽鍵。
“張先生,我母親就在身邊,您讓您大伯接電話。”
張道幹顫顫巍巍接過手機,“楊大姐,是您嗎?”
“杠頭,是我。”
分別七十餘年的兩位老人在電波中再一次聽到彼此的聲音,聊了好久好久,才在各自親人的勸說下,約好盡早見麵後還回手機。
馬希林拿著手機走到衛生間小聲解釋,“張先生,我母親身體不太好,怕冷,要不,等天暖好了再來見你們?”
明明是有求於他們,馬希林還這麼客氣,張紹寶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隨著張紹寶消息的發出,各個朋友圈都是為老人高興的留言。
夜漸深,沛縣電視台,一名值班編輯刷著朋友圈,他也是一名鐵血老兵公益誌願者,剛給領隊李春民朋友圈點讚,一個信息進來。
信息是他一個大學同學發來,叫趙晨,在央視《等著我》欄目任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