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也從草叢裏竄了出來,隻見魯老七突然變得神色緊張,估計是沒想到我們會突然從這冒出來吧,不過很快他又恢複平靜,臉上又笑嘻嘻的。
未等魯老七開口,師父便說:“今早住了你的店,本想著等我把喜神找回來今晚趕路時一並將錢付與你,可魯師傅這是要去哪呢?”
魯老七笑容可掬地說:“你們移靈先生的難處老頭子我也知道,可誰家又是頂著屋子晚上趕路呢。這都是小事。我這兩兒子做工的地方摔死了一個工人,因我們兩家好,所以正幫忙把屍體運往沽農鎮去呢。兩位先生不是去墳場找喜神了嗎?怎麼卻在這裏?倘或一會天黑了,豈不是更加難找了?”
師父聽了魯老七這一大車子話,當即變臉冷笑著說:“哼!我若是聽了你的話,我還能找到喜神嗎?隻怕我明天就要被公安局的帶走了吧。”
此時魯老七神情複雜,十分不自然地笑說:“先生說哪裏話來。若是墳場裏沒有,可以再去別處找找嘛,喜神又沒法跑遠,總會在這山坳子裏的。我們還有事,就先和先生作別了。”
眼看著魯老七就要帶著他的兩個兒子推著板車繞道而過,師父突然一個閃身又攔在了魯老七的麵前,並以一種刀鋒似得淩厲眼神死死盯住魯老七蒼老的麵容,嗬斥道:“站住!我想看看你們車上的死屍!”
魯老七聞言臉上頓時又露出驚詫而緊張的神色,也不僅是他,連他兩個兒子的表情也是說不清的複雜。
魯老七又顯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說:“先生啊,這俗話說得好,死者為大,這都是已經安了息的人了,還是不要在打攪的好吧。”
師父毫不相讓,森然而冰冷的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車上草席裹著的根本就不是你兒子一起做工的工人,而是我們今天上午失蹤了的喜神吧。”
此時的魯老七卻不再說話,沉默不語,倒是他身後的大兒子卻朝師父大吼:“放你娘的屁!這就是我們的工友,憑啥給你打攪!識相的讓開!”
師父冷笑著說:“哼!早就知道你們不是鳳橋鄉的人了,連湘西的口音也都是硬生生的模仿來著,恐怕魯老七你也根本都不是移靈客棧的主人吧。為了打劫死屍,賺取利錢,你倒是把我們走腳先生的切口和規矩學的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魯老七聞言一怔,估計他此時也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想瞞是瞞不下去了,於是挺起腰板子,針鋒相對地大喝道:“那又怎麼樣,你想如何?”
師父笑了笑,說:“今早喜神起煞的時候我也很鬱悶,我走了這麼多年腳,基本從未發生過這種低級的失誤。可是後來當我徒兒把換下的舊符遞給我的時候,卻發現少了一張,我徒兒一向謹慎,不會這麼馬虎,定然是你在喜神進店的時候你把他背後的一張符給扯了,是也不是?”
“你……哼哼!我假扮死屍客店的店主這麼多年,見過不少的死屍,卻從來沒有見過死屍走煞,老頭子我也倒是想看看這幾百年來傳的神乎其神的趕屍一事到底是真是假,想不到還真引起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