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會這麼了解,是因為當初師父也接過這種掃夜的小活計,偶爾也會帶上我。
其實師父一般是不接這種小生意的,因為我那時候啥也不懂,該學習的還多著,而且我還聽說做這個還有紅包和幾鬥米麵,所以也很慫恿師父接這活。
閑言少敘。這一次死的是我第二位師父白神婆,她無兒無女,自然無人為她掃夜,而且現在改革開放了人們生活越來越好,很多屠夫也不再做這種活,所以這次掃夜又舍我其誰呢。
我為白神婆掃夜一來是念及我們師徒的情分,雖然相處隻有一個來月,但是我已向她磕了頭,受了她的秘籍,那自然就有這個名分;二來呢,我也確實想看看她在頭七回魂,我是真的想問問她,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誰突然向她下這般毒手。
雖然我知道陰陽行當裏的人不管道行多深,都不能給自己算命,不能算自己的劫難,但是她通陰頂仙,法力高強,不至於連對手皮毛都傷不著就喪命了啊。我想不通,所以我就必須向她討問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我白天就在古莊村周圍溜達,看看有沒有什麼生人進駐村子,晚上就在木屋給白神婆守靈。然而這幾天下來,我都有些吃不消扛不住了,村子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異象。
終於到了頭七這一天,傍晚的時候我就將掃夜的行頭都轉備好了,吃了晚飯,就隻等著時辰了。
我坐在門口,一直等到約莫之時也就是半夜十一點左右的時候,看看天上皓月當空,月冷星疏,不至於摸黑,倒是很適合走夜路,於是我穿起一件黑色長棉襖,拿上掃帚和鬼柳條就開始準備掃夜,為了防止意外,我還挎上了自己的黃布袋子。
臨行前,我麵對木屋大門跪下磕了頭,高聲叫道:“白婆婆,弟子岑若思給您掃夜了,請您上路走好,莫再留念,莫再徘徊!”
說完,我就左手揮起柳條,右手持掃帚,掃把一頭拖在地上,便走便轉動掃把杆子,同時還向村子的方向放聲大吼:“掃夜咯!生人勿近,百鬼回避!”
就這樣,我開始從白神婆的木屋門前掃了起來,沿著出殯的路線,因為陰宅是靠近村子的方向,所以越靠近村子我就叫的越響亮。
寂靜的山林中,音域往往被擴的很寬,所以村子裏如果還有人在這個點沒有睡著的話,應該是可以聽到我的吆喝聲的。即使人聽不到,狗一定會聽到。
要是在平日裏,狗聽到半夜有人在吆喝是一定會叫的,但是今晚沒有一聲狗吠,整個村子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當我眼看快要到達白神婆的新陰宅的時候,忽然一陣妖風襲來,吹得我全身顫栗,周圍的紙錢被吹得漫天狂卷。
我知道這風不是普通的風,應該是陰風,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白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