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聿沉默地握著書,指關節微微發白。
還是不願說。
見狀,秋嫻又坐回羅漢床上,仿佛不經意道:“不過這藥既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你可要好好研究,別不小心藥到了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秋嫻一直是提著心的,生怕係統警告她。
可等她說完後,卻見梅聿專注地輕輕撫摸著書皮,動作很輕,像是在撫摸著什麼心愛之物。
秋嫻怔了怔。
係統:“叮——關鍵事件發生率:50%。”
看來梅聿有了可以利用這本書毒殺謝康的靈感。
秋嫻不動聲色鬆了口氣,自若地繼續看自己的書。
係統:“叮——好感度增加:10,實時總值:70。”
夜涼如水,厚重的陰雲遮蔽了明月,黑漆漆的夜晚,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梅聿在外間動作緩慢地泡著茶水,裏間濃烈的喘息聲和摩擦聲回蕩在整間屋子,他麵無表情把茶水倒掉,胃部原本已經平息下去的惡心感又漸漸翻湧上來。
即使這閹人白天那麼忙,晚上也還這麼有精神折騰人,看來大補藥沒少吃吧。
梅聿垂眸,不知不覺想到了長公主,隨後他又輕輕搖搖頭,把長公主趕出自己的腦海裏。
在這樣肮髒的地方想起長公主,真是對長公主的褻瀆。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定心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麵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年長發垂腰,披著鬆鬆垮垮的外袍,仿佛心滿意足般慵懶地走出來,隨著他走路的動作,露出滿是掐痕和咬痕的大腿。
梅聿不動聲色皺了皺眉,移開視線。
少年卻走到梅聿跟前,伸手撩起一抹長發打著圈,瞥見梅聿,眼裏閃過一絲憤恨,隨後又表情一變,嬌笑著彎腰對梅聿挑釁道:“瞧瞧這是誰呀?上次來伺候掌印,結果反抗了一晚上的就是你吧?嗬嗬,真是不識時務呢,現在隻能淪落到倒茶水的地步吧。”
梅聿悶不吭聲,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雖然大家都是幹兒子,不過他和這些以色侍人的人沒什麼好聊的。
他淡淡坐著,雙手交疊,眉眼平和,可那雙上勾的鳳眼卻流轉著惑人的魅色,少年拎著衣服擺的手緊了緊,隨後直起腰,趾高氣揚地抬了抬下巴:“你這種小妖精,我見得多了,仗著你這張狐狸精的臉,玩欲擒故縱那套把戲。惡心不惡心?”
梅聿看著麵前幹淨的茶盞:“當然惡心。”
少年愣了愣,雖然梅聿是在回他的話,不過誰都知道梅聿根本不接受謝康,他頓時覺得梅聿這話是在羞辱他。
羞辱他?大家不過半斤八兩罷了!同是幹兒子,他有什麼資格羞辱他?!
“你別得意!”他惡狠狠地瞪著梅聿,“你還以為自己有多特別不成,進了這個門,大家都一樣,說我惡心?哼!你以為就憑你這張狐狸精的臉,進了這個門還有好日子過?”
裏屋傳來低低的一聲咳嗽聲,少年身形一僵,又恨恨地瞪了梅聿一眼,氣咻咻走了。
門砰的關上,房間裏又恢複了一片安靜,梅聿紋絲不動,雙目仍然平靜地直視著桌上一盞茶盞,隨著幾聲粗糲的咳嗽聲,一個男人穿著鬆鬆垮垮的外袍走出來,隨意地坐在外間的羅漢床上,露出皮膚鬆弛的大腿。
梅聿微微垂眸,仍然如玉雕做的人一般安靜坐著,眉眼精致如畫。
“恩……”謝康突然讚賞地歎道,“你光是這麼坐著,也讓咱家覺得很賞心悅目,收你果然是對的。”
梅聿呼吸頓了頓:“掌印謬讚。”
“咱家是不是謬讚,小豆子你最清楚。”他端起茶碗,指尖捏著碗蓋兒在水麵一點一點的刮,語氣慢悠悠道,“咱家給你時間讓你接受,小豆子,莫要讓咱家失望才是。”
他的語氣漸漸悠長,梅聿一聲不吭,衝他行了個禮。
謝康不陰不陽笑了一聲:“咱家倒是好奇,你究竟是為了長公主來呢,還是怕咱家開罪你呢……罷了,橫豎你現在都在咱家這裏,可切莫不要再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