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說?”他問道。
梅聿躬身:“陛下還是遵他原意。”
謝康沙啞的嗓音溢出一個冷冷的“嗬”聲:“如今這些禦史見咱家不行了,就還是上躥下跳,真是好生礙眼。”
梅聿抬眸:“不如請錦衣衛……”
“我司禮監做得成的事情,為什麼要讓錦衣衛插手?”謝康瞥了一眼天上的皎月,“我謝康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他們扳倒的!”
說到激動處,他又開始咳嗽起來。
梅聿上前扶了他的胳膊:“幹爹,我陪你回屋吧。”
謝康一路咳著回了屋,進門喝了口熱茶才緩過來,等他休息後,梅聿便退了出來,冷月灑了一地冰冷的銀光,梅聿麵無表情,進屋關上門,隻冷冷地撣了撣袖子。
就是這幾個月了。
雖然秋嫻和梅聿都緊張著,但這一路卻平安的迎來了新年。
皇帝領著朝臣一起站在殿前的廣場看煙花,秋嫻扭頭問梅聿:“怎麼樣?”
梅聿低眉淺笑:“殿下,奴才每年都看了的。”
“今年不一樣。”秋嫻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難得和我一起看吧?”
梅聿微微一怔,隨後眼眸含笑:“是,奴才希望以後每年都能和殿下一起看煙花。”
煙花映射在他眼底,那雙鳳眸驟然流光溢彩,漂亮得不可思議。
秋嫻摸了摸他的頭,避而不答:“一會兒我們去和小十八一起吃飯。”
聞言,梅聿嘴角耷了耷,待到秋嫻轉回頭去,才驟然斂了笑容。
他不喜歡容昂。
十八皇子分走了長公主太多精力了,現在他隨時隨地都能從長公主口裏聽到十八皇子近來的情況,他感到嫉妒。
是的,嫉妒像是一把惡火,隻要一想起她現在每天都關注著十八皇子,這把火就燒得他五髒六肺都發疼。
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隻能忍,什麼也不能說。
他可是太監啊,這樣會嚇走長公主的吧。
雖然失落,但梅聿也不覺得需要難過,變成太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正因為成了太監,他才遇到了長公主。
如果他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也許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遇到長公主,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呢?
就這樣吧,隻要她存在一日,他就伺候在她身邊,全心全意看著她就好。
梅聿輕舒一口氣,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心中漸漸安定下來。
“走,我們回去吃東西!”秋嫻回頭對梅聿笑道。
她領著容昂和梅聿回了棲霞宮,滿足的飽餐了一頓,梅聿小口小口吃下一個紫薯糕,突然想起那年秋嫻第一次吃到紫薯糕,賞賜給他,他卻沒有吃。
真是可惜了,他心想,長公主賜下的東西竟然不吃,真是白叫長公主費心。
正在這時,宮人領著一個小太監進來,說是找梅聿。
那小太監神色緊張,梅聿微微眯起眼,起身向秋嫻告辭:“殿下,奴才有事要先告辭了。”
秋嫻點頭:“你去吧,今年咱們守歲吧,早點回吧。”
梅聿含笑點頭,出了棲霞宮,臉色卻徹底陰下來:“說。”
小太監聲音哆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把那藥拿去找人驗了,原來他早有懷疑,隻不過一直在等一個結果罷了,四公子透了消息來讓您今兒個千萬別回去。”
簡單來說就是——東窗事發。
可這一遭梅聿還是要走,因為成敗在此一舉。
隻希望能快點回來,畢竟長公主還讓他早點回去守歲。
他眼神柔和,唇瓣溫柔的笑容一閃而逝。
係統:“叮——好感度增加:5,實時總值100。”
“叮——關鍵事件發生率:95%。”
本來在拿著畫本子打盹的秋嫻驟然清醒。
“宿主,怎麼了?”係統問道。
秋嫻皺了皺眉:“我還是去看看。”說著她站起身,換了一件利落的衣服,瞥了一眼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容昂,從後窗偷偷跑了出去。
梅聿踏進司禮監,和以往不同,司禮監安安靜靜,連個守門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