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就朝蒼瀾的臉伸過去,嘴裏還發出“嘿嘿嘿”的不正經笑容。
秋嫻眉心跳了跳,當然還記得車夫說過的那句“官匪勾結”,要是蒼瀾在這裏被絆住腳步,他們還能準時到達無定山莊嗎?
無定山莊可是近在眼前了啊!說什麼也不能在這裏耽誤了啊!
秋嫻心一橫,正好一把抓住土匪的手腕,卻聽背後的蒼瀾嘴裏溢出一聲低低的輕笑,像是被輕輕撥動的琴弦,沒有戰栗感,反而格外悅耳。
蒼瀾微微抬眸,雙眸低流露出點點冷光,扇子輕輕在裝筷子的竹簍上一敲,竹簍裏的筷子卻猶如受到震動,齊刷刷從竹簍裏彈了起來,朝四麵八方飛了出去。
客棧裏響起一陣一陣慘叫。
秋嫻扭頭,就見圍在他們周圍一圈的土匪身上齊刷刷插著一根筷子,或是插在眼睛,或是插在胸口,或是插在喉嚨,狀況慘烈,外圍的一群土匪卻被震懾住了,齊齊往後退了退。
揪住秋嫻的土匪也手一鬆,嚇得連滾帶爬往同伴身後跑。
一群土匪再也不敢上前了,偏偏秋嫻他們坐的位置非常靠近店門口,也不敢往外跑,隻能警惕地盯著秋嫻一桌的方向,一部分人直接抽出了刀對準秋嫻一桌人,似乎隨時隨地可以開殺。
秋嫻立馬調頭,諂笑著對蒼瀾道:“那個……姐姐,咱們是不是該走了呢?好像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啊。”
“說的也是啊。”蒼瀾笑瞥了她一眼,茶杯輕輕擱在桌上,起身朝外走,車夫和山露緊隨其後,秋嫻見狀,一溜煙也跟了上去。
新地毯有些味兒,蒼瀾一上車就打了個噴嚏,有些嫌棄不想下腳,秋嫻立馬識趣的上前脫掉外衣鋪在地上:“姐姐,這樣行嗎?”
蒼瀾這才願意踩,走到車廂裏又扯了墊子靠上,悠悠閑閑闔上眼似乎有些困了。
秋嫻無聲歎了口氣,靠在窗邊小心翼翼嫌棄車簾,遠遠的在馬路盡頭的確看見一隊官兵匆匆忙忙往客棧跑來,隨後馬車轉了個彎,客棧就此消失在眼前。
馬車跑了一夜,終於在清晨到達了山腳下。
無定山莊所在的日臨山並不是什麼默默無聞的地方,因為山下一共有四個村落,而前往無定山莊拜師的人一向很多,因此山腳下的客棧生意一直很好,一度有很多遊商過來做生意,山莊的弟子下山購物選擇也多了很多。
但滅門慘案發生之後,秋嫻不用多想都知道這一帶日子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麼富裕了。
秋嫻站在山下,環顧四周,一左一右兩個村落往常這個點早就起床趕集了,可現在村裏靜悄悄的,村口倒有幾個娃在放雞,秋嫻走過去一打聽,原來自打山莊滅門之後,村裏的人流就越來越稀少了,有錢的搬去城鎮裏繼續做生意,沒錢的隻能上山挖野菜或者折騰點野味拉去集市上賣,天氣轉涼後狐皮和兔子皮還能掙點小錢,等天氣回暖,到時候隻能再想別的辦法。
而留在村裏的不用說,都是一些窮苦人家罷了。
秋嫻摸摸男娃的頭,忍痛從懷裏摸出一個私藏的野兔腿兒給他。
“哎喲,這是誰啊?”一個老伯背著背簍路過,注意到了和男娃說話的人,頓時詫異地問出聲。
秋嫻疑惑地扭頭,是一個戴著棉帽子的老伯,胡子一大把,腰背因為背著一背簍的柴火而更加佝僂了。
秋嫻定睛一看,也驚訝了:“李伯?”
“哎呀。”老伯定睛一看,手都顫抖了起來,“這不是吳珈嗎?你還活著嗎?”
“我還活著呐。”秋嫻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李伯是以前的吳珈和吳弈辰經常看望的一個老伯伯,老伯無兒無女,吳珈和吳弈辰把他當做是自家長輩一樣對待,十分關照這位老人。
李伯寬慰地摸著秋嫻的頭發:“太好了,太好了。”說著擦了擦眼淚,“弈辰說你死了,還大哭一場,我以為你真的沒了,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去!!
“吳弈辰來過了?!”秋嫻驚愕地問道。
李伯點了點頭:“昨天下午吧,突然出現在家門口,我還以為在自己在做夢呢,結果他給我磕了三個頭,說你為了保護他死了,大哭了一場,唉,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