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其實你留下來幫忙也挺好的,兩個人一起做的確要快多了,來,我們把這邊卸下來,調整一個角度再裝。表叔,麻煩你站到這裏。”說著將常慕嶺的身子再往旁邊挪了挪。“對,就是這裏,你要扶好哦。--周大哥,你來把這裏卸下來。”
常慕嶺見他隻需要扶著,當然很願意的依言站過去了。周吉看了一下他站的位置,有些驚訝的看了織妤一眼。卻收到織妤調皮而聰慧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心裏憋著笑,什麼也沒有說。隻做著手上的功夫。
隨著磨石上麵引水的那一節竹子被周吉取下來的一瞬間,水從前端的竹子裏傾泄而出,直接澆了常幕嶺一頭一身全是。雖然不算太大,但角度卻剛好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此時此刻常慕嶺的樣子看上去狼狽極了。衣衫濕濕溚溚的貼在身上還不住的往下淌著水。如同一隻落水的公雞。
“哎呀!”織妤驚呼,“表叔你怎麼啦?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看看你,這……”
一切的變故來的太快了,常慕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全身一涼,身子像是被人一下子推到了河裏似的,一陣風吹過,更是寒冷刺骨,不由打了個哆嗦。
織妤還在一旁繼續表達她的關心和問候,“表叔,你這樣是會生病的,不如你先行回去?還好這裏有周大哥幫忙。我一會兒弄完了就回來。”
常慕嶺也沒有多想,此時此刻他還能選擇什麼呢?當然是越快回去換衣服越好嘍。話也沒有多說,轉身就向常宅走去。
周吉一手拿著取下來的竹子一手扶住原來的竹架,看著他走遠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織妤也終於不再裝模作樣的壓抑著自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周吉見她笑的開心也大笑起來,兩人的笑聲在空曠的半山中回蕩。
“你唷,”周吉邊指邊笑說,“周大哥原本來擔心你受這個表少爺的欺負,看樣子完全不用為你擔心了。”
織妤也笑,“多謝周大哥關心,他才欺負不到我呢。清姨辛辛苦苦維持下來的礦業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這個家夥給敗去。”
雖然織妤在慕嶺麵前表現的還算恭敬,一口一個表叔,不過私底下可是很看不起他的,每次說到他都是以那個家夥,那個浪蕩子來代替。
“好了好了,我們趕快把這裏弄好吧,你也早就回去休息,你看這天色也暗了,還得加緊呢。”周吉笑過之後將目光調回手上的竹子。
“嗯,謝謝周大哥,把這節竹上打個孔,把繩子穿進來,再把它裝回去--裝的角度比原來略低一些,就可以了。”
兩人一般說著一邊動手做起來,不多時便按織妤的要求裝好了。又將繩子繞到立在一旁的竹子上,示範給周吉看,“你看,水流大的時候繩子多收一點,傾斜度小一點水流就細一些,水流小的時候繩子多放一點,傾斜度大一點,水流就多一些。現在我們收工回去的將繩子再多收一些,就沒有水流向磨了。”
周吉也試著操作了一番,果然如織妤所言。不由的叫好,“織妤你真是太聰明了,經過這麼一改良,這水呀是要怎樣便怎樣了。”
“周大哥,明天一早來的時候你就跟這邊研磨的人說一下如何操作,上午我要學習,就來不了了,麻煩了。”
周吉拍拍胸脯,“織妤你就放心吧,還是要多學習才好啊,你這一來就幫我們解決了大問題!走吧,天都黑了,這山路也不太好走,我先送你回去吧,不然家裏應該著急了。”
織妤本來想拒絕,不用麻煩周吉,又見他一臉真誠,況且看看此時天色說黑就黑,今天又非滿月,山路看上去的確隱隱倬倬,便應了下來。
兩人並肩朝常家院子走著。
走到半路上遠遠的看到前麵有一個影子朝這邊走來,周吉不由的靠近了織妤一些,這山上夜間行人很少,天色又不明,看不清對方,他謹慎的注視著前方。
比起周吉的謹慎織妤卻是放鬆了許多,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了,卻是有些熟悉。
“唐詔哥哥?”試探著叫了一聲。
對麵的身影一愣,接著加快了速度向他們走來,“織妤?”
走的近了,周吉一看,果然是唐詔。
“唐詔哥哥,你怎麼來了?”
“都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還沒有見到你,聽寧爺爺說你下午是跟表叔一同出門的,清姨放心不下,便讓我出來看看。--咦?怎麼是你們兩,表叔呢?”
織妤見到唐詔來找自己了便對周吉道,“周大哥,你先回去吧,不然你們家裏也等著你吃飯等急了,有唐詔哥哥接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