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上官縉雲睜開眼睛,見身旁的人已不見,立刻和衣起身。
紫菱聽得主子喚自己,立刻推門進入。
“萬歲爺走了?”上官縉雲邊係著衣帶,邊問道。
紫菱端著銅盆放到了八腳架上,濕了毛巾遞給上官縉雲:“萬歲爺什麼時候離開這兒的,我是不知道,隻是銀醇是在今早離開的,臨走的時候他告訴我說,最近萬歲爺或許不會來我們這兒了。”
上官縉雲點了點頭,接過毛巾,擦淨臉。
“姐姐怎麼也沒有不高興呢。”紫菱嘟了嘟嘴,看向上官縉雲那平靜的臉。
上官縉雲笑笑:“皇上畢竟是皇上,我總不能當那個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紅顏禍水吧,若真是如此,怕我這條命會消失在這裏更快的。”
紫菱連忙走過去捂住了上官縉雲的嘴:“呸呸呸,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什麼死不死的。”
含著笑,上官縉雲抬起手拿開了紫菱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你這個小丫頭倒是迷信這種事情。”
“這可不是迷信,這是不吉利啊。”
“好了,我是說不過你這個小丫頭,萬歲爺說的沒錯,平時我就是把你給慣壞了,越來越沒了規矩,走吧,我們去看看陶貴妃去。”
紫菱便幫著上官縉雲更著衣,邊不高興的開了口:“我們還去看她?”
“你啊。”上官縉雲頗為無奈,用手指戳了戳紫菱的額頭,“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去看看的。”
“好。”紫菱吐了吐舌頭,快速幫主子穿戴好,去準備下膳食。
等紫菱離去,這屋子裏倒是又冷清了,上官縉雲坐到了椅子上,從梳妝台上拿出了那枚歐陽逸買給自己的簪子,笑著對著銅鏡插進了盤起來的發髻中。
上官縉雲帶著紫菱前往悠霏閣的途中反是被慈閣殿那邊的一位管事公公截了下來。
“雲兒姑娘。”那位公公尖著嗓子,“太後有請。”
上官縉雲微微一愣,有些惶然,但隨即就恢複了以往的平淡。
紫菱有些害怕了,看向自家主子,上官縉雲衝她笑笑,讓她安下心來:“那有勞公公帶路了。”
公公輕咳了一聲,不屑的看了眼上官縉雲“嗯”了一聲,甩著手中的拂塵,走在前麵。
一路忐忑著,上官縉雲和紫菱便被帶到了平時宋雨蝶誦經念佛的祠堂裏。
“太後就在裏麵,雲兒姑娘自行進去,至於紫菱這個小丫頭呢就呆在外麵候著就好了。”公公瞄了眼紫菱,說道。
上官縉雲點了點頭,眉心處微微收斂,看了眼紫菱,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很黑,隻有微弱的燭光能讓上官縉雲看清楚正跪在團埔上的宋雨蝶。
連忙走過去,跪了下去:“太後。”
宋雨蝶緩緩睜開了眼睛,並沒有回頭看她:“你來了。”
“是。”
小心的回應著,上官縉雲不敢抬頭。
宋雨蝶緩緩站起了身,低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上官縉雲,輕輕說道:“起來吧,你肚子裏還有哀家的孫子呢。”
上官縉雲抿了抿唇:“謝太後。”緩緩站起了身,上官縉雲立在一邊。
“雲兒。”宋雨蝶再度開口,這聲親切的稱謂,倒是讓上官縉雲一愣,有多久宋雨蝶都沒有這麼喚自己了?
宋雨蝶沒有看上官縉雲,接著說道:“雲兒可知道什麼事帝王之愛嗎?”
斂了斂身子,上官縉雲蹙了蹙眉:“雨露均沾。”
“嗯,不錯。”宋雨蝶點了點頭,走到燭台前,將那幾盞蠟燭都染上了火,瞬間整個祠堂都被照亮,“可是,如今的元昊朝卻不是這樣。”
咬了咬牙,上官縉雲將首埋得更低。
宋雨蝶回過頭,冷冽的目光直射向上官縉雲:“先王在世的時候,也是如此,隻納了我一個妻子,但是。”
頓了頓,宋雨蝶眸光裏漸漸被哀傷取代:“但是,他心裏的最愛卻不是我。”
上官縉雲一驚,抬起頭看向宋雨蝶。
宋雨蝶接著緩緩開了口:“或許歐陽家的男人都始終逃不過這個情字吧,我當初遇到一位老道士,曾經給歐陽家算了一卦,卦象上所預言的,到了今日,居然都應驗了,哀家原本是不信這五行八卦的東西,所以以前會任著逸兒的性子,去尋你進宮。可是,自從你進宮以來,這宮中就沒了安生。”
上官縉雲沒有說話,隻是立在那裏。
宋雨蝶笑了笑:“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沒關係,哀家可以慢慢說給你聽,其實先王心裏愛著的那個女人始終就隻有白靜雅一人,可惜,他沒有逸兒幸運,他愛的女人並不愛自己,所以才會造成了悲劇。先王的死絕對不是偶然,而是他甘願死在了白靜雅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