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流確實來得比往年洶湧一些,連供暖都往前提了一個星期,從十月二十五號就全麵給暖氣了。這個小區的暖氣給得很足,顧川每天在家穿短袖都覺得燥熱,直想開窗通風,沒想到林躍淺這麼怕冷,穿這麼多還一個勁兒蓋被。
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人,林躍淺蹙了蹙眉,低低嘟囔了一句什麼,聲音軟軟的,帶一點哭腔, 特別委屈。
顧川再怎麼沒有照顧人的經驗,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不對了,試著伸手在林躍淺額頭一探,滾燙。
他兩條濃眉擰在一起,眸中閃過一絲無措,他從來就沒有過照顧人的經驗,更別提照顧一個發燒說胡話的陌生女孩子。
顧川從褲袋裏抽出手機迅速撥了一個號碼,響了幾聲之後對方才接起,語氣中是無法掩飾的驚訝:“川爺?今兒什麼日子,你竟然給我打電話了!出來喝酒嗎?我在老沈這呢。”
“少廢話。”顧川顯然沒什麼心情跟對方囉嗦,直截了當地打斷對方:“人發燒了怎麼處理?燒迷糊了,一直睡著不醒。”
電話另一頭孔嘉言根本沒當回事,隨口就說:“多新鮮,打個120唄,難道你還打算親自送醫院?啥人物?”
去醫院?顧川都快被氣笑了,林偉忠求爺爺告奶奶地想辦法把女兒塞到自己這藏著,他一轉手給送醫院去了,人幹事?
“要是去醫院我還需要問你?”顧川語氣中帶了幾分煩躁:“別說那麼多廢話,人燒傻了你負責?”
鬧哄哄的酒吧裏,正百無聊賴地癱著的孔嘉言忽然猛地坐直了身體——他沒聽錯吧?川爺這意思是要親自照顧病人?!
二十分鍾後,顧川家門鈴響起,孔嘉言提著一個紙袋站在門口,滿臉八卦之情溢於言表。
顧川開門接過紙袋,掀開一條縫看了一眼,隻見六七種花花綠綠的藥盒亂糟糟的堆在一起,不由皺了皺眉。
孔嘉言靠在門框上,一雙桃花眼自帶三分風流,他伸手拿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條衝顧川晃了晃:“藥的用法用量都寫在上麵了,怎麼照顧病人也寫得挺清楚,照做就行。”
顧川伸手要去拿,孔嘉言夾著紙條的兩指卻往手心一勾,身子也往後側躲了下,眉毛一挑懶懶笑道:“我做事這麼周到,不讓我一睹病人芳容麼?我很好奇,得是什麼樣的妹子能讓川爺親自出手照顧。”
顧川冷冷瞥他一眼,懶得解釋:“你想多了,受人之托而已。”
“咦?不是你的妹子嗎?那我來照顧吧,這業務我熟啊。”孔嘉言好奇地探頭往裏麵張望了一下,發現自己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見,於是試圖整個身體往屋裏擠。
“不用。”顧川右手修長的五指按住孔嘉言的腦門往外推出去,左手順勢奪走了對方手裏的紙條:“不是都寫清楚了麼,我自己來就行,改天再會。”
“不是,川爺,你不能這麼過河拆橋啊!我——”
孔嘉言話沒說完,顧川家的防盜門就在他麵前咣當一聲緊緊關上,他揉了揉差點被撞到的鼻尖,掏出手機給顧川發微信:“川爺,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