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靜,人已寐,滄涴呆坐在宣婷晚身側的床榻上,單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我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身邊的滄涴也不發一言,讓我不禁有些無聊,前幾日我睡不著的時候,他都會說故事,亦或是念書給我聽,哄著我睡覺,為何今日卻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呢,傳入耳畔的隻有他那平緩的呼吸聲。
滄涴回想著宣雲婷不久之前對他說過的話語,神色不悅的皺緊了眉頭,絕對是有人對外透露了他的行蹤,不然,宣雲婷又豈會突然來此,並且還問了他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語,那個女子真的瘋了,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狠毒到去害自己的親生妹妹,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從小到大的姐妹情誼,對她來說,真的就那麼不重要嗎?
他不明白宣雲婷的想法心思,也猜不透,在他看來,宣雲婷已經不是原先那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了,而是一個陰險狠毒的人,同宮裏那些喜歡權利富貴的女子一樣狠,一樣毒。
但願她能早些想通,早些解開心結,不然,若繼續這樣下去,她就真的無法回頭了,若她在敢輕舉妄動,他也一定會將她送去官府法辦的。
“滄涴,滄涴?你睡著了嗎?怎麼不說話啊,喂~”
滄涴聽見身側女子的輕喚聲,猛得回神,抬手附上她的眉心,舒開她緊皺的秀眉,笑道:“我沒睡,隻是在想事情而已。”
自宣婷晚住進這裏以後,他便日日守在她的身側,她不願他離開她的身側,所以他便搬來了一張木榻放在她的床榻邊上。若與她同睡一榻,此舉不僅會逾越規矩,傳了出去還會有損她的名節,他不想讓外人對她說三道四,讓那些流言蜚語漫天飛舞,繼而再次傷到她,所以他便將木榻放在她的床邊,她睡床榻,而他睡在一邊的木榻,這樣便可以不分晝夜的陪伴在她身側,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你在就好,我還以為你出去了呢,嚇死我了。”我長舒了一口氣,幽幽的歎道。
滄涴聞言輕笑:“傻瓜,我不是都說了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嗎,又怎會離開?”
我輕應了一聲,將錦被往身上扯了扯,輕聲說:“說的也是,隻要你在,我就可以安心入睡了呢,外麵的天色很黑了吧,滄涴你也早些休息吧。”
“恩”滄涴輕應了一聲,繼而側身躺入木榻,他拉過身後的薄被蓋在身上,看著對麵女子的睡態,嘴角輕揚。
此時天色確實很黑了,但是他卻毫無睡意,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她在身邊,讓他心跳的無法合眼。
與此同時,在香城中的一處府邸中,宣雲婷呆站在門外,門兩邊站立著的盡是身形魁梧的護衛,她站在房門外的紅柱旁,隻能看見屋中男子他如雲煙似得墨黑長發,正紅色的華美袍服,還有那被拈在指間的棋子,長發垂落,掩住了他的臉,讓她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
一名年輕的護衛從房中走出,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進去,她頷了頷首,隨即便邁開步子,走進屋內。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怎麼,是準備答應我們提出的條件,還是親自來表達歉意,前來拒絕的呢?”那個男子單手拖著腮朝她看來,修長的指間還拈著棋子,一身紅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宣雲婷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而緩緩的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想回答上次你所說的提議。”
男子輕應了一聲,遂而抬眸怔看著她的眼,聲色淡漠的問道:“那你的回答到底是什麼,是答應還是拒絕?”
坐上的男子渾身散發著,不可小覷的王者氣勢,原本帶著些許女氣的麵容,此時在這昏暗燭光的照耀下,卻棱角分明,那愈發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不過,與此同時,我也想讓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宣雲婷撇了撇嘴,一本正經的說道。
男子聽聞此言,大笑出聲,他將指間的棋子扔到棋盤中,站起身來,緩緩朝她走來,他走至她的身前,抬起她的下顎,輕啟薄唇,漠道:“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提出條件的權力,你能做的隻有回答你的想法,僅此而已,聽清楚了嗎?”
男子拍了拍宣雲婷的臉,冷哼一聲,接著道:“你可以回去了,接下若有什麼事情要你做,我會差人吩咐你的,另外,我也會派人護你周全,畢竟咱們現在是盟友關係嘛,各取所需。”
宣雲婷咬緊了下唇,臉色陰沉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心裏不禁生出了幾絲厭惡之感,這個男人的性格完全與他的樣貌不同,容貌雖然出眾,但是這性子卻很惡劣,宣雲婷在朝那男子,作了個揖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那男子見她邁出房門離去,輕哼了一聲,繼而走至門邊,斜倚在門框,細長的桃花眼,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此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